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精明,岂料花无缺没有要走的意思,即使他已缩在热气腾腾的水桶里了,花无缺仍在桌前自斟自酌,目不斜视的他倒有几分君子模样。
怪就只怪小鱼儿认同他是君子,花无缺还真做了件君子之事。他慢吞吞地饮茶,还踱出去让小二再续一壶。这其间小鱼儿满足地叹了口气,一身疲惫被温水冲了个干净。
而花无缺又准备着去续壶时,他已经赤身站了起来。少年向成年迈入的阶段,稚气与成熟并存,瘦却不虚瘦,只因练武之人有内力护身,胸部精壮,小腹结实,散发着健康的魅力。
小鱼儿生得好看,他的好看表现在内在以及外在。即使脸上有道伤疤也奈何不了他,那灵动的眼睛眸光闪闪,那卸下束缚的墨发曳落至前肩,平白添了股风情。就不知移花宫大宫主见着这一幕作何感想,因为那一道伤疤是她在二十多年前亲手划上去的,而若不是二宫主即时制止,说不定世上再无小鱼儿这个人。
小鱼儿算着花无缺离开的时间,却算了个提前,花无缺只是转了个身,如今听到动静又回过头来,那眼神凝注着他,又是怔愣又是呆滞,满脸通红却就是脚生了根,动弹不得。
小鱼儿暗骂了一声,回到水桶里面色铁青。他咬着牙道:出去出去,看什么看!
花无缺拿着茶壶的动作收紧,迟疑着道:小二怕是睡了,我还是不去了。
水桶里的水已经发凉,小鱼儿一个哆嗦,也不知在惧怕什么。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心乱如麻。他整了整思绪,脸上又笑嘻嘻地道:早说你要多去**,学会如何与姑娘相处,也不会连看个男人身体也害羞,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花无缺将茶壶放回它原来的地方,又一个转手令折扇飞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窗。燥风忽地失了风向,四处乱窜,明月被阻在外面,纵使大声抗议也无济于事。
小鱼儿奇道:咦,我竟忘关窗了。
花无缺淡道:怕是被看了个精光。
小鱼儿笑道:天下第一聪明人,只我一个,他们看了是他们的福分。
花无缺沉吟道:我会杀了他们。
他的语气一字一顿,却无比认真。小鱼儿忍不住看向那双眼睛,却见没有往常的笑意,其他的隔着朦胧的水雾看不太清。花无缺缓缓走了过来,他失惊道:离我百丈之内,莫再靠近。
从未见过小鱼儿这般慌张,那脸上的表情浸了水雾忽急忽气,丰富得很。花无缺的呼吸变得沉重,他就近居高临下看着,蓦地一个倾身。小鱼儿吓了一跳,怒目瞪着他道:莫非早看我不顺眼,趁我无防备之际杀我灭口?
隔着老远只觉得不自在,如今离得近了却是浑身不自在。小鱼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目光闪动。花无缺的笑意又爬上了嘴角,那一双黑漆漆的眼专注地瞧着他,轻声道:水凉了。
小鱼儿的腿都不能动了。他嚷嚷道:走开走开,我还怎么穿衣服!
放衣服的架子在床的旁边,离水桶有些远。小鱼儿说完就自打了嘴巴,小声不停地咕哝。花无缺默然半晌,伸出了手。小鱼儿瞧着这张脸,整个人突然就颤抖了起来。
花无缺叹道:水凉了,先起来。
小鱼儿急道:我起,我起哎哟!
花无缺哪管他这么多,一只手伸进水里放在他的膝窝处,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腰处,打横抱了起来。小鱼儿的胳膊在水里扑腾扑腾像只不会水的鸭子,却还是认命地扶住他的肩,省得头朝下跌回桶里。
花无缺笑道:早这么乖不就成了。
小鱼儿仰首望头顶,哼道:谁知你安得什么心。
未着一物的身体近在眼前,乍一触碰比火还热。花无缺也不知自己安了什么心,但他鼻息沉沉,有力的手臂冒出了青筋。
小鱼儿也察觉到了,他直勾勾地看着,看着花无缺将自己放在床上并动手盖好被子,看着花无缺转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