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宁家祖业的时候,那时还是个少年的小少爷,便也是这般模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少爷都始终如此,面无表情地经营着整个宁府,成为宁家那根最坚实的顶梁柱。
福伯依然还记得,曾经他想要劝劝老爷去休息了,他身上的胆子已经太重。——即使口称老爷,他在自己心中却永远是当年那个文弱清秀的少年。
可老爷却说:
“我这双肩,能承担多少东西?”
“我也不求多,只是兄长之托付,我之天命,却总应该一肩挑起!”
是从什么时候,他渐渐又有了笑容呢?
什么时候起,他脸上的笑容开始浸入眼底呢?
哦,好像还是前不久的事情。
一切似乎发生得循序渐进,但或许因为福伯已经等待了太久,以至于他觉得这一切来得太晚又太快。快到不及珍惜,现在那轻松的笑容便又消失了。
福伯脑中千回万转,却终究没再打扰。
直到房门“咔嚓”一声关上,庞大宽敞的书房中又只剩下宁独秀一个人和飘扬在四下阳光里的金尘大,古板严肃的宁老板身体仿佛化作一个个断结,一寸寸松懈了下来。
他把自己深深地埋在大大的椅背里,不可以了,不可以再这样。
心头万千苦闷,叫嚣着发泄出口。
正当宁老板独背孤窗的时候,窗外的未婚夫妻正在“两小无猜”。
“……哈哈!所以孟极一定很可爱吧!”宁织月一双杏眼弯成了新月,笑得十分好看,语气温柔地配合着小朋友的讲述。她十分有耐心,丝毫没有因为小傻子断断续续、语不成章的破句而不耐,反而似乎当真感兴趣般的四下张望了一下,“咦?那怎么没看到它?”
宁织月是真好奇,她很遗憾自己没有完全参与到家人的成长,反而瞎了眼将宝贵的四年光阴浪费在一个完全不值得的男人身上,为了他甚至改变了自己。虽说她对顾雪君自然没有男女之情,然而她却更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雪君的好,与其选择让一个陌生的女子有可能伤害到雪君,不如让那个玩笑般的婚约继续。
反正她也是累了,对学校里流行的那些罗曼蒂克她看得分明,一如她送给慕容的那句词,这世上之男欢女爱,从来都是“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既然她已经体会过所谓的爱情,那依照父亲的心意,照顾雪君一世人也无妨。
姑娘家十分坦然,是真坦然,而天真烂漫的男青年呢,反而是“显得”坦然。
顾雪君听见宁织月的话后有点莫名其妙,他能感觉到这姑娘对自己这个“傻子”是没那份心的,可那亲昵的言谈举止,却又模棱两可地介乎于“青梅竹马的玩伴”与“亲密的恋人”之间。
哦,偶尔还会对自己露出迷之微笑。
就……特别宠溺,仿佛在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
仔细想想这似乎也并没有哪里不对。
顾雪君嘴角抽了抽,却还是不要脸继续装他的天真无辜小白莲:“孟极被送去剪毛辣!”
“欸?现在这个天?”宁织月有些诧异。
顾雪君笑了一下没说话。当时他没多想,时候却根据宁独秀的种种举止反应过来了,先是忽然送走孟极,忽然有了午睡的习惯,忽然还取消了他的牛奶,甚至还假作玩笑地表白!
咳咳,这桩桩件件,都甜到了顾雪君心底里去。
哎,无论是顾雪君的宁叔叔,还是意沧浪的阿卷,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呢!
顾雪君觍颜将这些当做是两人间的情调,却并不吝啬,反而半带玩笑地将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