摹。
直等到大哥踏进来,她手一停,抬头望去,看到瘦长的人影慢慢走到自己跟前,依旧是带着笑容地道:“六妹,这么晚来,有事?”
“大哥的字很漂亮。”景秀顾左右有而言他,又重新翻起一本,暗哑的笑了笑:“楷体、颜体、柳体、瘦金体,大哥各种字体都会写。”
傅景荣微微一怔,温然道:“想说什么?”
“所以,大哥让胡婆子带给我的那字迹是大哥模仿的吗?”景秀直言不讳。
傅景荣神色微变,随意的拉出一张椅子,坐下,坐在景秀跟前,赞道:“六妹聪明过人。”
听到他的承认,景秀心口像是被刀锋狠狠剜了一块,痛的血肉淋淋,艰难的发出声音道:“所以,害死我们娘的,也是,大哥……”这句话,不知何时就藏在她心中良久,想问又害怕问,问出来是胆颤心惊的。
傅景荣眼眸跳跃一烁,比之屋内燃着的烛火还要明亮涔人,脸上有无尽翻涌的冷意,源源不绝铺盖而来,屋内刹那间,犹如被冰雪覆盖,寒意不屡。
景秀看的清明,但并不无畏惧的与他对视,只是看到他眼中的寒意越演越浓,那双和她多么相似的眼睛,此刻却泛着嗜血般的恨意看着她,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大哥为何不否认?”景秀不顾他眼中有赤红的血丝,伤怀地道:“大哥那时不到五岁,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怎么可能掐死得了安姨娘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康哥儿,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景秀几乎是拼劲全力的吼出声,想把他吼清醒,以至于肩膀一颤颤的,浑身也在颤栗不止,立刻就感觉到一股气息不稳的袭来。她一手紧紧揪住胸口的位置,眼睛死死盯着大哥的脸面,企图从他的表情,看出自己说的都是错的!
可是,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有的只是更冷更绝的神色,就像是噩梦中,他推她下水时的冷漠与残忍。
瞬间,她如遭雷击,一颗心冰冷的就像是沉入湖底,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也透不来气,身子向前一倾,撑手扶住桌角,全身的重量都只靠双手在支撑着,手背上有薄薄的青筋跳起。
深深吸了口凉气,脸上亦是带着死灰般惨淡的笑容:“我为娘的死执念这么多年,这几年,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重新踏进这座富贵气派的家宅,一心想回府查明真相,为娘复仇。为了这个执念,我不顾一切,心狠手辣,甚至给自己的亲哥哥投毒。”
她语气哽咽的说着这番话,心中的压抑一层层袭来,看着大哥不闻不动的坐在那里,她心中绝望如斯地道:“我查了这么久,没有一丝头绪。却是被大哥有意引领的,查到了老夫人身上,还险些杀了她,接着又以为是霍氏,大哥让我看不清真相,险让我的这双手沾满鲜血。大哥可是要借我的手,把她们都杀掉才满意吗?”
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跳越猛,像是下一刻就会从胸腔里跳出来,她狠狠的抓紧胸口的衣襟,想减轻那种窒息的痛苦,嘴里依旧在道:“大哥是不是在娘进府,就已知道娘是你的生母,所以,为了保住你傅家大少爷身份,保住你的地位,才痛下狠心,掐死康哥儿,陷害到娘身上,是不是这样,你告诉我!”
像是被景秀的话语激中,傅景荣勃然大怒的站起,走到景秀身旁,一把狠狠捏住她的胳膊,冷冷地道:“六妹,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你就去把她们都杀了!”
正文 第一七八回 因果循环
景秀听到傅景荣那句话,心底瞬间凉透,仿佛被硬生生塞进了一大块寒冰,冷得她忍不住发抖起来。
傅景荣神色俱厉的紧盯着她眉目,看到她眉心的绝望与伤神,他握住她胳膊的手一松,但也未全松掉,力道足以支撑起她,不让她倒下,突然笑了笑道:“六妹,你肯心狠对你亲哥哥我下毒,为何就对她们心慈手软了呢?你口口声声喊着要和我相认,却是以那样的方式对我,而我,就算明知道你和徐恒勾结下药,因为你是我亲妹妹,那毒药我照样喝,也没有拆穿你,让你顺利平安的回来,还几次帮着你。你怎么不仔细想想看,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今日吗?你能斗垮母亲,能被父亲器重,管着这个家吗?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母亲和景沫害死了,你还能好生生的站在我跟前说话吗?我给你铺了一条道,让你顺当的走下去,因为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骨肉,我们流淌的的血液是一样的,都是要让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他的这番话像是针刺一样钻进了景秀的耳膜里,可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凛冽蔓延开来,她看着他,恍若不可置信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傅景荣抬手轻柔的抹去她眼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