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个丧良心的白眼狼,且等着吧!不过,这还不是当前最要紧的,她还有更重要的去办。
在贾小环一行踏上归途的时候,冷娘子也进了荣国府,来在二太太王夫人的跟前儿。
临近过年,王夫人也有些忙碌,且这两日宝玉的心情都不太好,此时她的神情也有些恹恹的。本不会见个外人,可她到底是菩萨心肠,看在周瑞家的份上,让冷娘子进到了面前请安。只是却没想到,被这蹄子的几句话给振奋起了精神。
“你说什么?你在京城里瞧见赵姨娘跟贾环了,你确定没看错?他们还大手大脚地花费银子,两三天的功夫花了几千两?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便是咱们府上,也没有这么花销的。”
“哎呦,奴婢虽蒙您开恩,出得府去成婚,但到底是一家老小到底都是您的人,哪里敢跟您胡言乱语的。奴婢就是瞧见了赵姨娘母子,奴婢起先还怕是弄错了,第二天又特意跟上去细看了一番呢。还有那花银子的事,他们在哪儿花销的,奴婢都记着呢,太太您若是不信奴婢,尽管叫人去问便是。”冷娘子就跪在王夫人身侧,举起只手来信誓旦旦。
王夫人听了她这话,皱起了眉毛并不言语,手指仍旧缓缓地捻动着佛珠。自从把那母子俩撵到密云庄子上,她便没再在意过,却没想到那一对贱人、贱种在这儿等着她呢。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
几千两银子啊,两三天就都花销了,便是她这国公府的当家太太都没这么阔绰过呢。银子谁给他们的?若说是她家那老爷,她是绝不相信的。
老爷是个什么性情,她心知肚明,甚至比老爷自个儿都更清楚。那就不是个能体恤妻儿的,手头有多少银子都只管自己花用,想要指望他给塞点银子,便是她在宫里那可怜的元春都没指望。再说了,几千两不是个小数目,府里最近都没支出过这么大一笔银子。
所以,那贱人是怎么弄到那笔银子的?王夫人不能不好奇啊,而在好奇之余也难免心生喜悦。她看赵氏那贱人不顺眼多少年了,于今可算是有机会,将她同她那俩下流种子给抹除干净。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且不要对外声张,我自有道理。”王夫人心中有了定夺,瞥一眼冷娘子,唤了金钏一声,道:“去,取个红包赏了你姐姐,顺便替我送你姐姐出去吧。”
不提王夫人如何安排事宜,打算如何处置贾小环母子,既然说到了荣国府,且去荣庆堂瞧瞧贾宝玉吧。
小年那日,宝二爷兴致勃勃地去了琉璃坊,回来时却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那一张圆盘儿似的脸上,满满都是深受打击的苦楚和委屈。当看见了贾母的时候,宝二爷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还了得?贾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当场就把宝贝孙孙搂进怀里,又疾言厉色地命人将贾珍、贾琏都叫来。
她定要好好问问那两个混账东西,不过是叫他们带着宝玉散心,怎么就让她的宝玉受了这样大的委屈。瞧瞧这小眼眶红得,她瞧见了都想跟着掉眼泪呢。
大过年的,这样欺负宝玉,让她也跟着生气,端得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个都是不孝顺的。赶明儿祭祖的时候,看他们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贾母的召唤,隔壁宁国府的贾珍根本就没有响应,一句“时辰太晚,明日再说吧”,便将来传话的下人打发了。天寒地冻、月黑风高的,刚刚又跟外头应酬了许久,他可没功夫跟隔壁那老太太唧唧歪歪去,左右两家都已经出了五服的,孝不孝的就那样吧。
珍大爷能这样一推四五六,琏二爷就没此等福气了。这边丫鬟一来传唤,本来都已经爬上琏二奶奶床榻的琏二爷,也只能叹一声晦气,垂头丧气地爬起来,整整衣袍往贾母上房而去。
老太太这个时候叫他过去,琏二爷都不用问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宝玉这是怎么回事,出门时好好一个孩子,你瞧瞧这回来成了什么样子。叫你们带他出去散散心,你们就是这么给我交代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一看见贾连进来,贾母立时就怒目凝眉地问道。即便如此,她也没忘了轻轻拍抚着怀里的贾宝玉
贾琏将那祖孙情深的情景看在眼里,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羡慕嫉妒,心中只剩下淡淡的庆幸。幸好啊,他没有被这么养大,不然现在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老太太,这事儿我也举得稀罕,倒是不太清楚宝玉怎么回事。嘶,按说今儿个出门没什么不对的事啊。宝玉啊,看看你把老太太急成什么样子,还不赶紧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了。咱们今儿就去了场拍卖会,见识了见识玻璃物件儿而已,怎就把你委屈成这样子呢?”
话说到这里,不等贾母瞪眼睛骂人,琏二爷一拍巴掌,恍然道:“该不会是那妆匣子的事吧,不就是没拍下来嘛,这有什么的。你也就是今晚没带够银子罢了,赶明儿等琉璃坊开张,带够了银子去买便是了。一个妆匣子而已,就把你委屈成这样子?”
“什么妆匣子,宝玉带着我给的银子呢,就连个妆匣子都没拍下来?”贾母闻言瞪了眼睛,话里眼里满是对贾琏的怀疑。
她是给了宝玉一千两的,竟连个妆匣子都拍不下来?该不是他们两个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