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春一下有了底气,手电强烈的光线投射在那张脸上,接着便听到一阵凄惨的哀嚎。近距离打量,他发现这其实是张漂亮的女人脸,虽然表情过于扭曲却仍不影响她的漂亮,乌黑的头发尤其显眼,与眼神中的凄厉叠在一起有一股病态的美。就张春来说,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厉鬼。
“我恨你,你去死!我恨你,你去死!”
女鬼全力挣扎却丝毫挣不开夏树的手,张春拿着手电从它的脸往下移,结果又被吓一跳,这女鬼竟然没有下半身。
“花儿!”夏树突然开口道,“你去把尸骨收好,带出去!”说着他变戏法似的递给张春一只蛇皮口袋。
张春疑惑了一下,不知夏树要怎么处理这只鬼,但还是听话地接过口袋准备去捡那几具骸骨。他不知道全混在一起它们会不会搞错手脚什么的,到时别半夜来找他算账才好。人一第一次亲手拿人骨,他的手有些发抖,其中有一具说不定是这只漂亮的厉换的。
想到此他不由微微转头朝夏树瞥过去,正好听到一声令他毛骨悚然的叫声,像是同时接受满清十大酷刑一般,他都感觉心脏跟着缩了一下。但也只是一声,便在无声响,突兀得像是幻觉一般。然后他看到的画面却没有消失。
如果他能忘记,那么他绝对不愿再想起。女鬼被夏树一只手拎在半空中,它的身体就像柔软的丝绸一般,慢慢缠绕上夏树的手臂,它的脸如同变形镜里的镜像扭曲成诡异的模样,然后从表皮下不断溢出黑色的雾气。若不是狼眼的光线足够强,他一定不会注意到那些黑色的雾气生出无数细小的触手攀附上夏树的手臂,直至全身,然后慢慢渗透进夏树的皮肤。
其实这一切只在他眼中停留了一秒,可他却觉得漫长得像在不断重复。他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继续捡地上的白骨,如同捡上课时掉在地上的作业本一样,慌忙又熟练。
“捡完了。”张春背对着夏树蹲在地上没有回头,直到夏树把他拉起来,他也不敢问夏树那个女鬼怎么了,他害怕夏树会直接告诉他他所看到的。不过夏树脸上看出任何情绪,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花儿,你去外面等我!”夏树眉眼都紧紧拧在一起,眼神越沉越冷。张春不由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可怕,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
“走!”夏树提高声音把张春推出去。
张春被推得一个踉跄,手电莫名地摔到地上熄灭,瞬间四周变成一片黑暗。他慌忙弯下腰捡手电,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一点一点爬满他的皮肤,就像水位不断上升,最后将他淹没,最后一动也动不了。
夏树!
张春没有喊出声,他一张嘴就像呛水一样难受,他伸出手什么也抓不到,黑暗中感觉到夏树离开的脚步他心里一阵失落。但那种失落立即被窒息所代替,他甚至怀疑这条通道其实是通向深海,强大的压力压迫他的胸腔,心肺仿佛快要破裂一般,他掐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喘气。
他硬撑着好不容易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动一下就感觉双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他想起进来时带了一把匕首,也不管有用无用,直接往缠在脚上不是什么的东西刺去。这一刺让他感觉到实体,像蛇一样的东西缠住他拿匕首的手,滑腻的粘液沾满他的手腕,这感觉让他有些熟悉。
一只手动不了,他立即把匕首换到另一只手,直接挥向手上的东西,结果他被用力一拖,整个人扑到地上,导致一这刀砍在他自己的手臂上。
他疼得龇牙,心里骂了无数遍他娘。这时缠住他手腕的东西却一瞬间像是触雷般地缩回去。他正觉得古怪,背后有道光亮缓缓靠近。
随着光线越来越近,张春感觉窒息感逐渐减淡。最后光源出现在他眼中,却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人。
宋卓扬眼带笑意,手中举着一只蜡烛站在张春面前,看到张春狼狈的样子,笑意不减地说:“看,我来得多巧?”
张春没想跟他口水战,慌忙往通道深处看过去。
不远处夏树一只手掐往张守宁的脖子,张守宁的背抵在墙上,脚已经离地。夏树浑身散发着一股黑气,杀气腾腾地说:“张家怎么样与我无关,你们谁敢再碰他一下都别想有好下场。”
张春站起来咽了咽带着腥味的口水,瞪地张守宁艰难地开口叫了一声。
“二叔!”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来世
张守宁已经被夏树掐得脸色发白,往上翻白眼。张春往前挪了一步又顿住,转眼看着夏树叫道:“夏树。”
夏树看了眼张春最张松开手,张守宁弯下身狠狠地喘气,而在他后面一排他见过的头上全是脸的黑影,如果他的护卫一样。张春顿时明白刚才攻击他的是什么,然而这又跟他二叔有什么关系?脑中又浮现出那时在遇到的不一样的‘张守宁’。
“有我在谁也别想带走张春,你有本事就让我再死一次。”夏树冷冷地瞪向张守宁,杀气不减。
“张尧年,你又何必,只要你松口,得到解脱的人是你。”宋卓扬忽然插道,而这句话让张春更加摸不着头脑。
夏树眄眼冷笑,“为了自己牺牲别人正是张家人擅长,但是现在我不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