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慢斯条理的整了整袖口,歪头答道:“不凭什么,看得惯杀人的,就是看不惯放火的,特别是兄长被烧死弟弟却活着的老套戏码……诶,你只是,比较倒霉罢了”
李山眼泪流了一脸,他大声说道:“我没有,火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难不成是刘老爷不想活了,自己放的?”
“不是,走火是意外,真的,我发誓。小少爷突然发了热症,我去厨房取水,正好看见灶膛的柴火落下来,被风吹进了柴堆里。当时也是魔症了,只想着真是天助我也,是老天要亡这老qín_shòu的命。当下只告诉翠翘少爷病了,让她随着去照料,半路我告诉翠翘要远走高飞,让她先去安顿,我将少爷送去医馆,然后去找她……”
“看不出你一个小厮,脑子倒是灵光,心肝也够狠,还知道尸首人数不对,抱着刘闻歌在刘家猫哭耗子。”
“爷,我没有猫哭耗子,我站在烧成废墟的刘家院口,看着一具具焦黑的尸体时,是真的后悔了……哈哈哈哈……火不是我放的,可除去刘员外和翠儿她二娘,还有十九条无辜的命没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法安心了……”
那人蹲在他跟前,幽黑的眸子敛光似的,一点光亮都透不出,那人说:“呵见死不救么,很正常,我倒是错怪你了。不过既然你心难安,那就上衙门走一遭吧,何大人是个分明的好官……”
李山叙述中将那男人掠去,何奉余听完静思半晌,道:“火虽不是你放的,却因蓄意隐瞒火灾,本府现判你徒刑五年,鞭笞一百,至于刘家稚子,本府已拖了户好人家,你可有什么异议?”
李山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正直的何大人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明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自首,却得了这样的判决,他伏地深深磕了个头,哽咽道:“谢大人!”
李山被收押后,何奉余进了后堂,拱手汇报:“王爷,您看这结果可公正。”
谢长安还挂在秦望昭身上,一副懒散模样,秦望昭拿肩头耸他,他才不情愿的站直了,道:“何大人自然是秉公办事,如此甚好。”
何奉余难得有些迟疑:“王爷,您…真的要收养刘家那孩子么?”
那神情分明再说,您要是一时心血来潮,可别祸害人孩子,趁早放手才是正道。
谢长安直视着何奉余,笑道:“那是自然,我会好好待他的,何大人放心便是…还是说陈大人放心便是,要来的妥当些……”
何奉余惊愕的抬起脸。
☆、第 35 章
何奉余不愧是老生姜,明明包火的纸已经快烧透了,愣是能迅速冷静面孔和心思,瞬间换上一副极为不解的疑惑,镇定自若的问道:“王爷说什么,下官听不明白。”
就冲这份临危不乱稳如泰山的阵脚,谢长安就该再敬他一分。他抖抖长衫袖口,仿佛穿的还是他那身蟒纹锦袍似的,衣着不甚光鲜可咱不能掉了身价,笑道:“明白人说敞亮话,本王就不兜圈子了。陈无隶,你有什么隐情,要和本王说么?”
秦望昭提着刀并肩站在谢长安身边,静静看他威严十足的摆官腔,还真别说他在朝堂吃的也不那么素,阔谱儿摆的有鼻子有眼,有那么几分位高权重的贵气。
冒名的何奉余听见这久违称呼,终是沉下脸,眼里飞快的闪过精明算计,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随后一列官兵飞速的冲进来,同仇敌忾的将两人团团围住。
谢长安站在包围圈里,高挑的个子视野高,愣是直接越过对面那年轻的小官兵头顶直接黏在陈无隶身上,仍是笑的斯文有礼:“陈大人,这是何意,本王也不太明白”
冒名的太守何奉余,也就是现在的陈无隶,戒备的盯着二人,沉声说道:“哼,王爷要是真不明白,那才好。”
谢长安拖着个怪腔调扯太极:“那可太糟了,本王只是不太明白,并不是真不明……”
“废话什么,你闭嘴!陈无隶,何奉余夫妇二人呢?死了埋在哪?活着藏在哪?”
秦望昭没那份二月的腌菜九月开的耐心,听着谢长安在那边绕来绕去不点正题,他就急的慌,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打断制止那厮,他能就这么拐弯抹角的胡扯到地老天荒。他在心里嫌弃他,话痨,少说话能死么,啰嗦,不胡扯会死么……
陈无隶闻言才将目光移到这个一直安静站立的男人身上,看到他手上那把刀,不由眯着眼多打量了木然的秦望昭几眼,有些迟疑的问道:“谁派你们来查我的?”
谢长安刚被秦望昭不加掩饰的嫌弃过,正捧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脏自觉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不靠谱,闻言立刻活过来,咧开嘴就要说话,不想一阵掌风袭来,没来得及躲,只听“啪”的一声巴掌击肉的脆响,嘴巴就被堵死了。
秦望昭一巴掌拍在谢长安的嘴上堵住他又要到处喷粪的罪魁祸首,淡然答道:“你认识,何万里。”
谢长安陡然招他背后出阴手,一时没提防自己人,被秦望昭顺利的一巴掌呼噜上来,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尴尬,狠狠的将秦望昭左手从嘴上撕下来扔开,消停的闭了嘴,自然垂下的右手悄悄的贴向秦望昭的大腿外侧,夹了一丝好肉使出吃奶的劲儿拧巴,带着故作高雅尊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