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小时哦了声,也没说好也不好。
大姐张了几次口,打了几遍腹稿对着神色平静,坐在不远处却像隔着无数玻璃墙似的冼小时,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换了个问题:“小时,你觉得爸妈怎么样?”
冼小时迟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问之下仔细想想,却什么想法也没有。
“那……你想和爸妈多说说话吗?”
“随意。”
“你希望爸妈多关心你吗?”
“随意。”
大姐心中一抽,又忍不住抱希望问:“那换成是我呢?”
如同前两次一样,冼小时没什么波动的声音再度响起:“随意。”
这次是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大姐颤抖着唇,知道长久的忙碌和忽略带来了什么,只说:“姐知道了,你做自己的事去吧。”
冼小时轻巧恩了一声,心里正记挂着自己的小组英语剧本,唰唰按着自己想的写了。
次日冼小时如往常般爬起床,洗漱,吃面,在母亲和弟弟上桌前就吃完洗净自己的碗筷,正准备出门,身后传来母亲有些犹豫的,像是业务不熟般的一句:“路上小心。”
弟弟跟着清脆响亮喊到:“二姐拜拜!”
冼小时压住心底腾起的痒酥酥的异样感觉,慢慢回道:“妈妈再见,弟弟再见。”
有些恍惚着出了门,又猜着是母亲和弟弟的突发奇想扔之脑后,冼小时走出筒子楼,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早上好。”孟以缃站在葱葱绿植前,眉眼一弯,身影融在温暖的初阳中,美得如画般不真实。
冼小时脸色微红,说不清是因为跑过来的这几步,还是看到孟以缃才飞起了红霞。
“早上好,”冼小时道,“不是说……”
“总怀疑是假的,不敢相信,”孟以缃一笑,“等不到下午了。看到你站在我面前,我才安心。”
冼小时笑了,和孟以缃手牵着手低声说着话朝外走去。
在后面追出来想让冼小时捎个鸡蛋路上吃的大姐停下步子,看着冼小时侧脸说话时展现出来的笑颜,莫名退缩,一个踌躇间,两人已经出了这片小区了。
来到学校,冼小时把剧本递给同桌。
一个小组六个人,除冼小时外全都呼啦啦围了上来,探头探脑争着想看。
“挤什么挤,”同桌不客气地把一个个脑袋全按了回去,“回去回去。等会儿我传过来自个儿慢慢看。”
趁着晨读语文老师叫背古诗词的功夫,同桌就着此起彼伏的朗朗读诗声飞速翻完了剧本。
“改的有些多,”冼小时道,“可以吗?”
“可以啊可以啊,挺好的,”同桌怕被发现,小幅度高频率一个劲儿点头,“角色想过哪些分配给哪些人吗?”
“你决定就好。”
“不不不,当然得一起商量啦,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嘛。”
讲台上语文老师似笑非笑地叫了声同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