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没有回答白飞飞的话,反倒侧身是看向一边的潭水:“……”
潭水幽深,在谢知非眼底抹上了一层幽蓝,明媚的阳光射入天坑打在谢知非半边鬼面上,这人为弄出来的阴阳脸,似乎向诸人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许久之后,谢知非掉头走向密室,沙哑道:“这或许是她一直在等的,你们都随我来吧。”
按照之前的约定,白飞飞输了以后便不能再提密室这件事,同时要道歉。然而赢了的谢知非不但没提道歉的事,还主动邀请众人进入密室。
这样的谢知非是唐鸿生他们没见过的,在他们的接触中,谢知非一直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就如同小丝姐说的那般,是兵器成了精。之前虽然只是一瞬间,唐鸿生却感受到了谢知非的伤感:“师傅?”
进入密室的谢知非冷冷道:“你们也一起,去拜拜她也好。”
密室中的机关虽多,但对于武林高手而言,靠着强悍的轻功硬闯也是可以。
之前慕容惜生便是强行靠着七秀独步天下的蝶弄足,一路上以极其快速的轻功不泄气的往前冲,一直闯入密室底层,这才见到的七秀坊主的尸体。然而这一次有谢知非这个建密室的人带头,众人没有触碰任何机关,顺利的到达最下层。
谢知非动了动几块壁砖,打开了最后一层的机关。
石门咔擦抬起,在谢知非身前是一个往下的阶梯,而阶梯之下是一个圆形水潭,一身粉衣的女人便在那里。
当众人见躺在水下的女人,由其是唐鸿生见到后,免不得生出别样的想法来:原当是自己师傅不近女色,感情是密室里藏着一个绝色!
饶是李寻欢见过了天下美人,此时也忍不住叹一声:绝代倾城。
谢知非让出往下的通道,将自己隐藏在密室走廊的阴影之中,让人看不见神色:“下去吧。”
对于朱七七而言,姐姐是不一样的,是那个将她从浑浑噩噩间解救出来的人。
当谢知非让出路之后,朱七七立刻冲了下去。手刚接触到水面又猛的一抬,竟是舍不得再往下探。昔日匆匆,此时再见面,已是天涯永隔,阴阳相别:“谢姐姐……”
水下的七秀依旧是当年的神仙妃子,而她即风韵犹在,眼角却有了细纹,不再是当年的天真少女。
“你怎的在外面睡着了,都不回来,你是不喜欢七七了吗。”朱七七隔着水面描绘谢姐姐的轮廓,眼前的谢姐姐嘴角还是那样往上翘,天生便带着笑,像是在否定朱七七的疑问一般,看得朱七七的心都碎了。
昨日嬉笑似水东流去,今日痴怨如烟绕心头。
白飞飞叹了声闭上眼,水中的女子还如同那夜洛水河上摄人心魂,然而却再也无法跳出倾城剑舞,说出警世之言。想到这里,白飞飞轻频蛾眉,不免怅然若失,双颊上依稀可见两道泪痕。
缓了缓心绪,正如慕容惜生所说,这么费劲打造一个密室只为了保护姐姐的尸体,显然谢知非同姐姐之间是仇敌的可能性太小。
白飞飞对谢知非问道:“你是如何认识姐姐的。”
“……很早……”阴影里的谢知非看着自己七秀的壳子,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不少。
——他的壳子就是美,不管怎么看都美!
女人的心思最是敏感,谢知非放柔的神情,即便是隐藏在阴影之中,也逃不过白飞飞的眼睛。
这下,白飞飞更加坚信谢知非必定同姐姐的死没有关系,只是这么一来,害死姐姐的人自然要揪出来碎尸万段才行:“那你可知道,是谁害死了姐姐?”
这是个重点问题,关系着愤怒的七秀坊接下来会不会大开杀戒。
李寻欢和唐鸿生这些人都故作漫不经心,实则将耳朵立起来认真的听。这个问题不但关系着七秀,还隐藏这谢知非的来历,自然是要听一听的。
“你觉得有人杀得死她?”谢知非的反问让白飞飞哑口无言,这世上能杀死姐姐的,她当真想不出来。
又过了许久,谢知非从黑影中走出来,缓缓走下楼梯来到水边蹲下,看着水下七秀壳子的谢知非眼睛柔得好似能滴出水来:“她生来体质特殊,你们可听她说过三阴绝脉?即便想法子学了武艺也活不了多久,她苦练的一身武艺本是为了活命。后来大限将至,眼看着是活不成了,她就从家里跑了出去,想在死前肆意潇洒一番。”
“我……”媛媛心神大骇,靠着一旁的柱子,任由眼眶内的水雾滑落。
二十年多前的洛阳城外细雨纷纷,粉衣的女子对着牡丹花自怜。媛媛还记得住当时的那些话,还记得自己同对方说‘这花儿虽易逝,你却不知那女儿家更是可怜’。如今想来,那时候的姐姐哀伤的不是花朵生命的短暂,而是自己比花更为可怜,还未完全盛开就要凋零的生命:“姐姐那时候,是在哀伤自己么……”
一旦开始回忆,媛媛再也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思绪。
那日姐姐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那样的话来,媛媛退了一步,那些话又在耳边响起,‘我师承公孙氏,十数年苦修不知寒暑,如今见到媛媛姑娘才知道我这一身武艺学之何用’。
何用……何用……
这话如今听来,竟是让媛媛快喘不过气:“我……不……”
白飞飞皱眉道:“媛媛?”
谢知非也疑惑的看过去:他编的故事这么好,这才刚起了头,媛媛就哭成这样?
媛媛凄然的看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