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不管顾南飞要杀人的眼凑到图苏里面前轻语。
“天涯海角,我也去接你。”
“他不会呀。”
列车进站的鸣笛声响起,图苏里抽回手揪住顾南飞的衣袖难得地露出笑颜,冲几人挥手道别。
一直忍着泪的顾琼玖站在沈青和陆擎苍之间,哽咽着想说什么,却到底什么也说不出来。不能挽留,不能说再见,也不能说不见。
“玖玖,你要好好的呀!”
两人快要走进站台时,小姑娘突然回身,黑的发亮的眼里银光闪烁。她拼命的朝顾琼玖挥手大喊,嘶哑的声音虽没有往日的清甜,却叫人泪眼朦胧。
“苏里,苏里。”
顾琼玖想要冲过去,却被沈青一把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让他们走吧,玖玖,他们不能回头了。”
陆擎苍叹息,看着那个挥手的小女孩被身侧高个男孩牵住,拉进了检票口。老旧昏暗的检票口只有她二人,孤孤单单,晚风凛冽。
四人就那么站着,直到绿皮火车哐哐地驶出月台、检票口的灯都熄灭。
“走了,赵燕然。”
陆擎苍扶了扶眼镜朝着不肯收回目光的赵燕然喊道,那人没动,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脚麻了才反应过来,他低下头踢了踢鞋子。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冲过去把她抢回来,然后带到谁也追查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总好过,此生再难相见。
“赵燕然,你还真的是喜欢图苏里。”
低着头的人笑了下,最后看了眼月台转身大步朝停车的地方走去,风声裹着他似叹息的低语传来。
“谁说不是呢。”
“绵绵,你怕不怕?”
两人站在火车过道边,隔着玻璃望着窗外,黑黢黢的窗外看不到景致,只有脚下的颠簸能感受到车子在移动。车窗上映出两人的模样,图苏里伸手贴在顾南飞的投影上,小手指淘气的戳着他的眼。
“怕呀。”
她至今都不知道顾南飞和赵燕然是怎么能进到医院又是怎么将她偷出来的,但是她给他打电话的那一刻起心中就明白:往后的路不管多艰难困苦,只要顾南飞在,怕与否都不重要了。
“可是你陪着我呀,我就不怕了。”
她回身钻进他怀里,小声咕哝着。顾南飞抱了抱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有些好笑。
“你什么时候说这些话能大大方方的,嗯?”
两人彼此相互偎依着,小女孩渐渐困了,便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顾南飞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重量,紧了紧手臂将人抱稳。
“困了就睡吧,我抱着你。”绿皮车的小站点,怎么都买不着坐票的,为了掩人耳目,他也不敢去大站点。
行李包里躺着和赵燕然、老陆研究了一天一夜的路线图,都是崎岖小路小站,他们不仅要躲着叶家,还要躲着顾家。在有心人的刻意帮助下顺利偷出了图绵绵,几人便不敢在冒半点风险。
谁都知道,若被寻回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他低头去看怀里的人,睫毛随着呼吸还在抖动,车过道昏昏暗暗的光线打在她眼帘上,照的湿漉漉的睫毛微微闪光,梦里也眼角湿润。
绵绵,这一路我们恐怕要与苦作伴了,对不起,我只能用这么懦弱的办法保护你。
“周锦城!”
一道怒骂伴随瓷器破裂声而至,叶家南院里周解兰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少年气的手都在抖。
“你姓周不姓叶你知不知道?”
“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浅灰色毛衣背心的少年垂着眼帘,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医院那个火警铃声不是你弄得?家里监控清清楚楚的记录你那晚九点多离开,十二点才回来。不是你弄得还有谁,谁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去医院把保全调走?”
那些保全都是周家的,就是他叶沣綦想动还得问过她呢。
“那晚我是去地下拳击馆看罗凤衔打比赛的,这是入场券。”少年从裤兜里取出皱巴巴的一张券递到周解兰面前,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挥开。
“周锦城,同情心是最不该有的,等你拿回周家的大权便知道,同情这两个字,会害死你。”
千算万全周解兰没算到自己的弟弟会帮那个孽种,亦或者是说……女人好看的杏眼凝在浅色毛衣背心的男孩身上,冷笑:
“锦城,你以为你这么做叶沣綦会念及你的好等你夺权时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