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骏马,那马仍不觉朝火药点冲去,前蹄一踏机关,登时轰的一声巨响!
云起被冲击波掀得飞开数尺,铁铉忙上前来接,二人灰头土脸地爬将起来,发现那三百余斤重的大马竟是被炸得尸骨无存,四处都是肉块。
云起心有余悸道:“这也太……”
铁铉极是满意,道:“朵颜三卫身着钢甲,不多放炸药只怕炸不死,这次若担任前锋来攻,宁王麾下这支骑兵便要除去编制了。”
云起摇头道:“只怕朱权不容易上当,顶多炸得死数百人。”
铁铉道:“听探子回报,朱权已将三卫交给了拓跋锋指挥,此人有勇无谋,我军再以计谋诱之,当可将三卫尽歼。”
云起一听到拓跋锋之名,一颗心便提了起来,瞳孔陡然收缩,铁铉眼中现出一抹寒光,转瞬即逝,伸手道:“徐大人请,如何诱敌,回营再长谈。”
少顷回到军帐内,云起第一件事却是唤来三保,吩咐道:“你现骑马出去,就说到济南去办点事,寻到北军营里,找拓跋锋,告诉他南军的营帐不可乱闯,须得等到下雨天后再来。”
三保疑道:“什么意思?这都十一月天了,哪还能下雨?”
云起褪下手上玉扳指,交予三保道:“铁铉在地下埋了火药,切记不可盲闯,换了朱权带军我倒不担心,怎偏把三卫交给师哥……你拿着这去,是我姐夫的物事,他们定知道轻重。”
三保接了玉扳指去了,却不知背后又有一双眼盯着他出营。
铁铉站在哨楼高处,与李景隆目送单骑离去。
铁铉问道:“那便是马三保?”
李景隆颔首道:“是,徐云起的贴身小厮。”
马三保策马穿过平原,一队数十人的南军士兵横里杀出,从树林中截住了三保的去路。
李景隆看得暗自心惊,只见那平原上小黑点合围,收拢,马三保竟能突破防线,遥遥冲出包围圈。
三保在旷野上停了片刻,似乎在判断该回营找云起还是继续前进,许久后方朝着西北面飞速离去。
“没截住。”铁铉缓缓道:“失策了,一个小厮也有此武艺。”
李景隆道:“太傅要动手了?”
铁铉微一点头,匆匆下了哨塔,朝营帐走去。
云起心神不宁,在帐内等了许久,忽听外头士兵来报。
“钦差大人请徐监军议事。”
云起竭力平复心情,整好衣冠,随着那传令兵出了营帐。
绝地逆袭
“徐大人请。”
铁铉面前摆着一个小炭炉,炉上放着一个铜钵,钵中又烫着一壶桂花酒,香气四溢。
“徐大人家有兄长镇守扬州,江南的桂花酒想必是喝得不少,且尝尝我这酒味道如何。”
云起入座道:“倒还没怎么喝过,二哥与我,我大姐走动不勤。爱理不理的。”
铁铉眉毛一跳,若有所思道:“若论承继家学,徐大人比之燕王妃如何?”
云起想想,叹道:“我不及我姐。”
铁铉微笑道:“到底是徐家的后人,当年听说为了锦衣卫正使之位,朝中颇还起了番争执,先帝一念之差,起用拓跋锋,乃至酿成后患……”
他到底想说什么?是朱允炆示意来问的?云起心念电转,遂答道:“铁大人,太祖自有他的意思,不容过多揣测。”
铁铉微微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而后道:“先帝辞世之时,听说只有徐正使在御前侍候,不知听到何话?”
云起莫名其妙,未想铁铉竟是提到这事,思绪回转,定在朱元璋临归天的时间点上,缓缓道:“他说:‘刘基的烧饼歌……’”
铁铉点了点头,云起一笑道:“太子书房中不就挂着一副烧饼歌,回去摘下来瞅瞅,或能读出来点遗训什么的……铁大人,酒烫热了。”
铁铉道:“光喝酒未免无趣,书架上有点下酒菜,劳驾徐大人帮我取来。”
云起去翻书架,打开架子上那包袱,倏然心中一惊。
包袱中有油纸包着牛肉,旁边还有个小瓷瓶,这还罢了。
最重要的一物……云起看到了尚方宝剑!
那并非燕王入京时,宋忠手捧的赝品,而是实实在在,满大明朝只有一把,货真价实的,朱元璋亲自赐予锦衣卫执掌的尚方宝剑!
怎会到了此处?云起记得离开南京前,自己亲自交给了荣庆,难道是朱允炆从荣庆手中取了过来,再交给铁铉的?!
云起一时间手中满是湿滑的汗水。
铁铉道:“旁边还有个瓷瓶,劳驾正使大人也一并取来。”
温酒,琼浆,桂花香。
铁铉摇了摇酒壶,斟上两杯,云起凝视铁铉双眼,伸手去端。
“且慢。”铁铉阻住云起的手,手指一触,便即分离。
“当年拓跋锋谋杀皇孙一事,传遍朝野,徐正使为何要将他放走?”铁铉伸手拔了那瓷瓶的盖子,漫不经心道:“为何不替燕王杀他灭口?”
云起镇定下来,答道:“一点私心而已,终究不忍心看他身死,铁大人奉谁的命令前来?太傅的?皇孙的?”
铁铉缓缓道:“该唤皇上了,徐大人,不能总将他当作皇孙。”
云起哂道:“徐云起只知有皇孙,不知有皇上。”
铁铉将瓷瓶倾斜,倒了点药粉在酒杯里,悠然道:“皇孙派我来查清楚,徐正使是否与燕王勾结……方才我看到马三保出了营去……”
云起听到这句,疑道:
“三保出营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