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渡转头一看,皇甫绝站在门外。
皇甫绝进来,关上房门后,道:“亚父,让我去吧。”
观渡道:“你的确该去,但眼下形势决定你不能去。大战在即,作为主心骨,你必须留在军中。”
“我一定要去。”皇甫绝似乎没有把观渡的话听进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成败关头,你不可以感情用事。”观渡耐着x子道。
这段时间下来,皇甫绝清瘦不少,肤色也在行军途中磨砺得黑了一些,少了分稚嫩多了分成熟,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他那乌黑的眸光,此刻,这眸光就投在观渡脸上。
“亚父,你以为我是想借机表现与她重修旧好么?不,你错了。”皇甫绝侧过身去看向关着的窗牗。
“你说的对,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不是一次,而是一生。”说到此处,他微微黯然,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她从来都不需要我的感情,以前不需要,以后更不需要。亚父,你说的很对,其实我g本就不配她,她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给的,我能给她的她早已不缺了,可我欠她。不管此番是成是败,不管我能活多久,不管将来我是身披龙袍还是身败名裂,这都可能是我一生唯一一次可以让我内心稍安的机会。对她,我早已不再奢求其他,只求有生之年再想起她时,能心安。”
观渡看着他,说实话,他虽知道皇甫绝近来成长迅速,但他还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以前的他那样傲,那样偏激,可如今,竟也能直面现实说出退而求心安的话了。
“天圣g实力非同一般,你,有没有想过,去了可能就回不来。”观渡道。
皇甫绝颔首,道:“我知道。我还知道,皇甫载淳这些年横征暴敛不得民心,推翻他的统治应是民心所向。若是,此役胜了,而我没有回来,还望亚父能扶持我十六弟祺王继位,比起其他兄弟,他是最与世无争最有仁爱之心的。”
观渡盯着他,少时,一侧首,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你自己挑些人去吧。”
皇甫绝沉默片刻,撩起衣袍下摆朝观渡跪了下来。
观渡一怔,回首道:“你这是做什么?”抢前一步便欲去扶他。
“这些年承蒙亚父扶持,出生入死劳心劳力,皇甫绝无以为报,唯有一拜。”说着向观渡磕了一个头。
观渡眸中泛起了泪,想当年,他隐居山林,结义兄弟逢难派人请他出山扶持其外甥。初初看到皇甫绝时,这个十一岁的孩子在他眼中就像个没断n的娃娃,幼稚任x难堪大任。
一晃七八年过去,如今再看皇甫绝,倒像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见他一夕成熟,他心里既喜且悲。
伸手扶起他,道:“我不需要你报答,凭心而言,我并不希望你亲自去,你这是拿自己的x命去赌一生无憾。然,我却找不到理由阻止你。你去吧,今日你有此担当,他日地下我也有脸去见你舅父了。”
……
皇甫绝出去之后,观渡在屋内来回徘徊,片刻之后,招来方才那名密探,道:“王爷启程之后,你紧随其后,待他进了圣境,你便设法传消息给金缕,告诉他,东仪太后是秦璃月生母。”
密探领命而去。
观渡推开窗户,背手看着窗外。
若不知东仪太后是璃月之母,金缕为了完成登基大典,许是不会理会此事,但,一旦得知东仪太后是璃月之母,他若对璃月真的有情,绝不会袖手旁观。
只要他能及时出手,皇甫绝便可能全身而退。
*
南佛正在举办国丧,金缕忙了一天,回到寝g得知云浅掳了东仪太后的消息,冷笑一声,道:“这是想用燕瑝对付我么?李逝,去叫李易安来见我。”
第二天,南佛韬国将军李易安便带着五万将士开赴南佛与圣境的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