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来朝夕相对,对小妮子的脾性已知一二。涉世未深,心地纯良,如若不是逢此家变,想必现在仍是达官家娇憨可人的三小姐。可巧的是,茈承乾亦为三皇女,更许是我同样遭逢变故,同病相怜。踌了一踌,看向眼神不善的登徒
子:“这两天病着,没怎么和旖如好生叙话,你且出去走走,让我们两个说会女儿家的私房话。”
苍秋闻言,眸瞳骤缩,很是自然地迁怒旖如,漠冷睥睨,苦大仇深。小妮子自是不甘示弱,很是有些男子气概,抬手环拥住我,冷眼以对。一时火光四溅,我摇首无奈,半晌仍不见动静,挥了挥手,故作不耐:“还不快滚?!”
豪放不羁的女州牧滕少隽亦曰,她这个师弟尤擅得寸进尺,在他面前断不可矜持,须得直截了当,拳打脚踢。惟是可惜我不若女州牧那样武艺高强,惟是瞠目,衅然挑眉,便听登徒子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终是悻悻转身,扬长而去。
“小姐这等德容出众的绝色佳丽,怎会和这逾礼无状的……”
旖如冷怒未消,然是顾我颜面,欲言又止。我朝后倚在绣花引枕,澹然一笑:“许是缘数,连我自己都很是莫名,怎会倾心这样一个轻佻小心眼的登徒子……”淡眸凝视,状似无心,“待是有天你遇上了命里的良人,许便会明白这难解的情字。”
归敬和将她推入火炕,当是恨之入骨。夙仇客相的得意门生之女,亦该除之而后快。可裴映矜举家遭祸,惟是这幺女幸免于难。当日竞拍,旖如面上凄怆,归敬和更是失态。怎生教人疑惘不解。好似明了我眼中深意,旖如苦笑,眸渐深幽,爱恨交织:“我曾以为归敬和便是我命里的良人,与他私定终身,可未想这只是他设下的套,累我一生,毁我一门。”
因是家教甚严,裴家的三个女儿往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偏她天生泼野性子,耐不得深闺寂寞。有日趁双亲上京,扮成丫鬟偷离府邸。适巧城东在行诗文大会,热闹不已,少女闻风而至,见些书生恃才傲物,忍不住上前挫其锐气。不难作想一个丫鬟打扮的俏姑娘出口成章,何等引人瞩目。于是自人群中走出一位清寒布衣,面若冠玉,谦逊温文。吟诗作对,文采斐然。很是自然,两人惺惺相惜,对这鹤立j群的翩翩儿郎,少女芳心微漾,亦未深思这温雅男子是何来历,随之在城中走南到北,见识市井。日暮时分,两人在裴府后门依依惜别,男子相邀两日后城郊柳塘相会,少女暗自欣喜。之后几度相见,对这温文尔愫,芳心暗许。俨然水到渠成,男子开口提亲,她满心欢喜,然亦隐忧,官宦人家尤重门当户对,男子自称一介教书匠,家境贫寒。当年长姐与宫廷乐师相恋,亦是长姐以死相,方得父亲首肯。暗抱断腕之心,少女向情郎表明自己并非裴府的丫头。男子知晓少女乃是州牧家尚未出阁的三小姐,略显惊讶,然未却步,互许终身。待裴州牧自京返归,两人私下相会,男子赠予祖上传下的名书孤本当作聘礼。少女不疑有它,将之带回府中呈给爹爹,告之已有心上人,跪求成全。可正当父亲因她出外偷会男子,大发雷霆之际,威海将军麾下的士兵包围裴府,称是捕获的云桑细作招供禺州州牧裴映矜与其主里外勾结,已然求得皇令搜查裴府,更有甚者,偏生从那孤本之中发现夹藏的密信。
少女顿如五雷轰顶,争辩这书乃情郎相赠,可士兵按少女之言,前去城南提拿自称教书先生的男子,却是查无此人。百口莫辩的少女反被诬作其父与云桑倭匪暗通消息的信使,与父一起押往枺莱受审q闲炭酱颍受尽折磨,可少女深知屈打成招便是满门抄斩,宁死不肯招供爹爹便是那蛈信压的罪人。几已命在旦蟘直至有位身居高位的刑部官员亲自提审,当是望清那人的容貌,少女如坠深詀刹那明了他们的过往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u饽腥说母盖淄海将军归钰向来视她的爹爹为眼中钉,祖父归仲元与爹爹的恩师客平客相更是势同水火k们的邂逅许是偶然,可情定终身,却是请君入瓮,甚至最后葬送了他们裴家几十余条性命k急怒攻心,吐血昏厥,之后便不蕌耸拢待醒转,却已是高床暖枕,成了笼中之鸟?br /
“我们裴家一门因他而死,可他恬不知耻,将我禁在别苑,迫我做他的侍妾。”
拾叁章 · 两生 '二'
旖如冷然讥嘲。我闻言寒颤,苍秋亦道令他掳劫我的人意在占据茈承乾,不知他到时如何斡旋,可若事败,他言之凿凿,自己必死无疑,我则成为任人玩弄的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