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缠绵,早上醒来,东方汐也要进宫,遂换了宫装,随他一起前往。进了重华门,他往朝阳殿去,而我则直奔飞凤宫。宫门前的宫女一见我便笑道:“王妃来了!王妃可好久没来了!皇后娘娘都念了好几次了。”
我微微一笑,随她进了后殿暖阁,见阮心瑜坐地软榻边看书,连忙上前请安。阮心瑜拉我在身边坐了,方才笑道:“今天看你是好多了,那日出宫之时还真是让我担心呢!”
我笑了笑道:“是妹妹不好,这么久才来看姐姐,让姐姐担心了。”
阮心瑜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叹道:“妹妹,如今可算是明白了?明南王待你……倒真是没话说。”我一愣,不知究里,只得淡淡笑了笑。却听她又道:“妹妹,前些日子他为何将你禁足?”
我又是一愣,却又释然,阮修之知道了,她必然就知道。当下斟酌了一番,方才小心道:“是我……太任性,惹恼了他。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他如今虽然侧妃成群,待你之心倒是没变。那日你在百花园落水,他脸色铁青,阴沉得吓人,人人都说,从来不曾见过明南王如此失色。”
我心头一跳,低了头,怔了半天,却不知说什么。他会……失色?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抱我去牡丹园时那双微微颤抖的手。
阮心瑜望了我一眼,又笑道:“妹妹,你可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将那百花园仔细勘查了不下十次,他心里清楚得很,你绝不会无故落水。”
我一呆,张了张嘴,却没说话。阮心瑜叹了一口气,道:“世人都说明南王心思缜密,神鬼难测,本宫这次倒是头一次见识到。”
我心中一惊,不由问道:“姐姐,他……可查到什么?”
阮心瑜放下手中的书,抬眼朝我望来,眼光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只是淡淡道:“这个……本宫也问过他,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倒是问起本宫,你醒来后可曾跟我提过当时的情形?”
我心一跳,连忙道:“那姐姐怎么说?”
阮心瑜淡笑了一下,叹道:“我能怎么说,我自然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是略略提醒他,多多注意自己身边的人。”
我呆了一呆,不由自主朝阮心瑜望去,她这样跟他说,不就等于是向她说明了害我之人是谁!那日春熙宫夜宴之上,我离席后,他身边的人……除了赫连清音,还能有谁?!当下心乱如麻,气弱道:“姐姐……为何这么说?我也只是怀疑她,并没有证据!”
阮心瑜道:“本宫也没说是谁啊!让他留意他身边的人,只是给他提供一点线索,去追查此案。好妹妹,我知道你心肠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真是她,那你与她共处一室,就不怕哪一天她会再起害你之心?!”
我心中一痛,闭了闭眼,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方听阮心瑜叹道:“唉!当时我对他说了这话,他连眼色都没变,好象早已经心中有数。有时候,真的是连本宫……也猜不透明南王的心思!”
我喘了一口气,头突然痛起来。他的心思,这世上,当真有人能猜得透么?
阮心瑜忽然轻笑道:“不过,本宫真的很好奇,如果他真的查出来究竟是何人害你落水,那他会用什么方法来处置她?!以她的身份,可不是说处置,就能处置的!况且,他也未必找得到证据!”
我心头狂跳,手指微颤,突然明白了一切。以东方汐的聪明,赫连清音在宴席之上只要流露出半分不对,恐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无故落水,他只需要细心盘查,加上阮心瑜的话,根本不难判断出是何人所为。只不过他的确找不出确凿的证据,又碍于赫连清音的身份,因此才会想出这一招借刀杀人的法子。
这就是为何容罗下毒害他,他救了戚若翩,却不救赫连清音的真正原因!
因为他根本就想让她……死!
想到此处,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惊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能杀人杀得如此不动声色,心机之深,恐怕无人能及。就算将来有人怀疑赫连清音的死因,想要追查,他也大可以将容罗推出来,以堵众人之口。难怪他已经知道容罗有害他之心,却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原来他早已经把一切算好,那些自以为计谋得逞之人,成了他的笼中之物,却浑然不觉。
我心中惊惶难定,完全说不出话来。阮心瑜见我神色不定,微叹道:“妹妹也不要想太多,他既然已经明白有人想害你,必然会有所行动。只不过是……迟早而已。如今天威将军挂帅西伐,朝中用人之际,不宜多生枝节,他……自然有他的打算。”
我低了头,心中乱成一团。阮心瑜再说了什么,竟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坐了一会儿,便匆匆告辞回府。回了真意园,依然心神恍惚,坐立不安。思索半日,还是唤了碧叶,往厚意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