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昊昍接过,拆阅开来。
这封信,竟是有两张纸笺的,其中一张,是咏灵的亲笔,没有动过,便是她写给司徒昭远报平安的信,当然,她眼下在北月的处境,也是提到了的。
而还有一张,是一张透明油纸的黄色密函,上面书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字迹,北辰昊昍凝神细看,越看表情却越是震骇恼怒,目中寒光凛冽。
“哼!”他把信狠狠的摔在了案台上,冷声喝问:
“从哪里来的?!”
殊不知他此问可是有两层意思,那信件上称呼明明白白,自然是司徒咏灵所写,可是另外的一张纸上,传递的可都是最近北月朝堂的密文消息:新任官员,朝中风向,甚至是军中将领,作战机要……这些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而不明所以的中郎大人却瑟瑟的埋首答:
“长,长清宫。”
他指的,自然是信函的发起人。
“哼!”北辰昊昍一怒而起,甩袖越过他朝外走去,那张俊逸的面孔显然是冰寒一片。
“陛下,陛下!此人绝不可姑息啊!”
那上官尹在他背后叩首急呼,似是震骇忧怀。
这边厢北辰昊昍一身煞气的冲到了长清宫,看到他森然的面庞及周身散发出的凌厉,宫女们纷纷跪倒,咏灵迎了出来,不明所以的对上他的视线。
“你竟如此大胆!”
他朝她喝问,恼怒的眼里竟有些许沉痛。
“我——”咏灵一头雾水,看他这般恼怒,却又惊慌一片,不觉也跪了下来,叩首道:
“不知何事惹怒陛下,还请明示。”
“你私自差人遣送信函,该当何罪?!”
北辰昊昍转过身去,似是不愿面对她。
咏灵听罢骇然,心内好一阵泄气,想来那封信是送不到哥哥手中了,因此也不说话,空气中一阵沉默。
“怎么,无话可说了?”
北辰昊昍回头,冷冷的盯住她。
咏灵咬唇,终是感到委屈:
“陛下已然说过不会禁锢我的行动,可是我只是往家里寄一封信,难道竟如此大逆不道?”这话显然是在埋怨他对她的不够仁义。
“你——单只是寄信?那密报军情,向你南雪传递我朝消息,这又作何解释?”
北辰昊昍接着逼问。
“什么?”咏灵吃惊极了:
“何谓密报军情,传递消息?”她不记得自己的信中有说了这些。
看她愣怔惊骇的脸,北辰昊昍怒火稍减,却也无心上前安慰,只转身对众人道:
“自今日起这长清宫封禁,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可擅自出入!”说罢便带着侍从们走了,只余下长清宫的众人跪地叩首哀婉万分。
※※※
第二日上朝,大臣们却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齐声上奏询问昨日宫中出现细作一事,令北辰昊昍瞪大了眸珠措手不及。
“陛下,臣等听闻宫中昨日查获了一名细作,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自然当诛,国家大事岂容儿戏?”
“此人万万不可姑息,陛下要早做决定啊!”
“眼下四国纷扰,西花南雪结盟,我北月万不可掉以轻心,切不可让他国有可乘之机啊!”
……
一众公卿你一言我一语,简直是要逼北辰昊昍立即下令杀了咏灵,他厉眸微寒,藐视着底下朝臣喝问:
“此等内宫小事却被尔等拿到朝堂之上妄议,是谁散步的谣言?!”他愤怒的拍案而起,并甩袖离席大步朝外走去,显然是怒不可遏。
“陛下,陛下——”
一众臣工纷纷急呼,他却头也不回的径自朝内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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