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爷子漠不关心地呷着茶水,耳朵却慢慢地往声音的方向凑近。
米琪捂嘴偷笑,挽起了衣袖,悄悄转入小弟的房间。
骗吃骗喝?杀人?一年不见,胆子生毛,一定是身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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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夜已然降临。月色朦胧,星光迷离,四周灯火通明。隆冬的冷风凛冽着人的脸颊,但这一刻,没有人感觉到寒意。
偌大的地堂摆了可容二十人的大圆桌,桌上摆了根本摆不下的酒菜。原本秦墨并没有买那么多东西,但舒丽回家时就已经带回不少食材,再加上三师兄又不声不响地带来一桌酒席,自然而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米家已经十二年没有全家团圆,现在不但齐了人,还添了一个辈分的孩子——果儿,三师兄也带来了妻子和儿子,大家自然乐得开怀。
十人的“家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唯一没有笑容的就是米仓了,但他也不冷,浑身火辣火辣地疼,怎么会冷。苦瓜脸的他也不会没有食欲,反而化悲愤为食量,把满桌子的酒菜想像成心里那个混蛋,一口一口地嘶咬着。
“现在在江州当大学老师?”问话的是一家之主米华阳,话语之间依然是那副严父作派,说话从来不会带称谓,但被问的那个人要是没接上,那就等着一顿重罚吧。
秦墨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自然能很快接过话:“是的。教历史地理学。”
“嗯。”米华阳淡淡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但在场都是非常熟悉他的人,自然明白这是很满意的意思。
过年回家,团圆是主题,但从来都不是话题,舒丽就把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馍馍,那边的教学怎么样?有钟意的女生不?”
米琪没心没肺地偷笑了起来。
“教学还行,不过米仓也才高一,不用那么早选定学校的。”秦墨闪电般缩了缩桌底下的手,躲过米仓偷偷戳过来的筷子:“那个方面就先不想了,以后再说吧。”
“这怎么可以!”将筷子往桌上猛拍,老爷子宝刀未老,整张桌子连同饭菜都震得跳了一下:“你以前那些糊涂账我不管,但现在必须找一个!趁有二胎政策,赶紧再要一个男孩,传宗接代!”
见果儿扁起了小嘴,老爷子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抱过乖巧的重孙女,一边摇晃一边哄道:“哦~乖~太爷爷不是说我们家果果不好,是让你爸爸抓紧生个弟弟陪你玩,好不好?”
多年不见,老爷子依然是那么封建,封建得可爱。
果儿没有哭起来,反倒吓哭了三师兄刚过一岁的儿子,大胖孩子哭起来简直鬼哭神嚎、震耳欲聋、天昏地暗、山崩地裂……任舒丽和他父母怎么哄都没有用。
果儿抓起一块甜酸肉塞进他嘴里,并勒令:“不许哭!”
神奇的是,大胖孩子立马就收住了哭声,泪花闪闪地盯了果儿一会,很快又将视线转向那盘甜酸肉。
舒丽早就见识过这大胖小子的威力,见他终于不哭,长长舒了一口气:“爸!我明白您您的意思!您是说馍馍一个大男人,还带着果果,家里总要有个女人照顾才行吧?”
“对!”老爷子顺着台阶接了下去:“我本来就说的这个意思嘛!”
“好吧!我一定抓紧。”秦墨深知说起这种事,老一辈的人绝对不会自己收住嘴的,嘴角勾了勾,决定祸水东引:“听姐说,她跟子骞那边好像要定下来了——”
“真的!”老爷子、米华阳、舒丽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叫!这个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催过多少次了,如果真的定下来,那可算放下一块心头大石了!不对,是三块!
米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气得咬牙切齿:“馍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