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日头从树梢沉到地平线,亲吻着恒沙岛的田园,给天空留下一抹红晕。浅白的胧月随着农家炊烟袅袅上攀,伴随着几声鸡鸣犬吠,述说着闲静与安逸。
午餐有三师兄打来的几盒子饭菜填饱,但晚餐却不能这么简单了事,毕竟是久隔十二年的相聚。
从集市回来的路上,米琪一路放声大笑,手里的大环保袋也随着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看到没有!看到没有!他们都以为你是我带回来的男朋友呢!”
“大姐头,你真是了得!小时候没见你这样,长大了居然名震一方啊。”秦墨扯了扯嘴角,想起一路追着米琪嚷着大姐头的小孩子,还有集市里那些燃着熊熊八卦之火的大叔大婶们,他感到有点哭笑不得。
残阳将将大地照得羞涩,将两人的半脸映得通红。
秦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大姐头,过了今年你就三十二了,什么时候才肯办你的终生大事?”
米琪愣了一下,脸愈发红烫。
“你和子骞分隔南北,男人这种生物不可靠的,分开的时间长了就会胡思乱想,你得赶紧动手才行呢。”
调侃的话却没有让米琪继续脸红,反而流转着悲伤:“馍馍,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胡思乱想,不再想着过去?”
笑声嘎然而止,秦墨斜仰向天,看红霞无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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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后院里已经多了三人,除了十五六岁的少年,其他两个秦墨都是认得的。如果没有那点稀疏白发,算是没有怎么改变过,他们自然就是从小把他养育长大的“父母”——米华阳和舒丽。
“叔叔、阿姨!”秦墨恭敬地鞠了个躬,是礼节,是愧歉,也是孝道。
对于这两个陌生的称呼,夫妻两人再熟悉不过了。自会说话开始,他一直都是用“叔叔”、“阿姨”这两个称呼,从来没有喊过“爸”、“妈”。
米华阳淡淡地点了点头,但微红的眼眶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
舒丽则是直接扑了过去,泪流满面:“十二年了!你都去哪了?啊??”
旁边的少年紧握着拳头,准备随时给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记重拳!虽然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类似的身影,但从父母一路上的叮嘱看来,这人分明就是当年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的“哥哥”!多少年来,母亲为了这个人不知道哭掉了多少眼泪,却连一句问候、一个电话都没有换回来。
“出去办了一件一定要办的事,没想到一办就是十二年。”秦墨用尽量平淡的语气简化着自己的经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没想到?在外面混不下去,现在想回来骗吃骗喝了吧!”少年火冒三丈地跳了出来,咬牙切齿道:“你骗得了我妈,骗不了我!出来!别躲在我妈后面!今天非狠狠揍你一顿!”
秦墨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缓缓开口:“米仓?”
说起米仓这个名字,就不得不提米家的传统:米家的男孩改名要在“抓周”之后决定。小米仓在一岁生日的时候,老爷子在他周围摆了书、钱币、勺子、拳套、锄头、玩具房子等等十几样东西,代表着学问、经商、后厨、武术、农作、设计等等,但他一样没选,反而爬向了不远处的米仓。迷信的老爷子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扔下气话:他的名字就叫米饭桶。米华阳夫妇哭笑不得,既要安抚父亲,又不能真的把儿子的名改成饭桶,只好来了个折中,改了个小名叫米仓。
“啊!!”少年一边瞎嚷着一边乱挠自己的头发,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抗拒:“警告你!我叫米弘岚,不要再叫我米仓!”
“好的,米仓!我知道了,米仓!”秦墨一脸坏笑地逗着这个向来情商不足的小弟,头微微一闪,风轻云淡地躲开了暴怒的拳头。
“杀了你!”少年声如洪钟,拳带劲风!怕是苦练了十年八年的武师看到也要自愧不如。
秦墨淡淡地笑了一下,左脚往前踏了一步,右脚轻轻一拧,带动着身体旋转了半圈,出现在米仓的身后。然后像拎小鸡般把他吊了起来。
“就算只是随便说说,‘杀’这个字也不能随意出口的,知道吗?”说完就随手往走廊下的草地上一扔,米仓顿时摔了个饿狗吃那啥。
少年年少气盛,心里自然不服:“不算!你偷袭!我们再——”
话才说了一半他就收住了,因为看到了父亲眼里的严重警告。如果不听,以父亲一贯的严厉,未来的一年都别想好过了。
“还不快谢谢你二哥的教诲?”米华阳又瞪了小儿子一眼。
“什么?谢他?”这个事情少年彻底没有办法接受,抹掉还没有滴下的委屈眼泪,倔强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米华阳冷冷地看着小儿子冲回房间,又冷冷地扫了秦墨一眼:“今天在家吃团年饭,不然以后就别回来了!”不等回答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已经关上,可秦墨还是倾了倾前身,恭敬应道:“是。”
仿佛雨过天晴,舒丽连女儿都顾不上,噙着眼泪拉着秦墨坐在走廊上:“你给妈说说这些年都干嘛了?平时只在时进那里听到你的事情,五年前还突然就没有了消息,妈的心都碎了……”话不过三句,天晴又转雨,眼泪像缺了堤一样奔涌而出。
“唔……工作的事属于国家绝密,不能说的。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