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内心笑了，笑得很惨。他一刀砍向正在弯腰四处找东西的云樱。他抱紧云樱的脖子，一刀一刀砍在她的后背上。云樱在反抗，云樱在喷血，云樱在抽搐，云樱死在他怀里。

然后，他一把火烧了这里。他带着小黄，提着菜刀，满山遍野地找刘雄。七八分钟后，他看到了一丝亮光，听到了几个女人的谈笑声和母狗的叫唤声。

他迅速跑近。他看到刘雄正趴在一只斑点母狗身上，有气无力地动着。母狗则被巧妙地束缚起来了，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刘雄最快发现他，看到他一身的血。他笑了，好像彻底解脱了。武楚内心万分悲戚。他跳过护栏，一刀砍向坐在最外面的女人。

小黄似乎也发了狂，跳得极高，竟然一口咬断了一个女人的脖子。六个看守的女人很快全部被杀。武楚扶起刘雄：“我们自由了，跟我走吧。”

但是刘雄两脚无力，根本站不稳。他气虚地说道：“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但是我们已经自由了。我们现在想去哪儿都可以。我们甚至可以偷偷溜回梨国。”

“杀了我，杀了我。我太累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永远也不要醒过来。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但是我们自由了，我们自由了。”

“我太累了，杀了我，杀了我。”

武楚流出了眼泪：“可是我们真的自由了。”

“我的心早就死了。杀了我。”

武楚杀了他：“啊，啊，啊……”

他扔了菜刀，抱着小黄跑了。他没有目标，跑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云樱彻彻底底地死了，刘雄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所以，为什么要跑？

“一切都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生差不多，死也差不多。认识谁，爱上谁，有那么重要吗？”

他的心平静下来，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他放下小黄，悠闲地观察着夜色，看着太阳在远处慢慢升起，但是因为被云遮着，始终淡淡的。

天放亮没多久，他就被警车围住了。他没有反抗，乖乖地举起双手。警车开得呼呼生风。警察的效率极高，很快审讯完毕。没几天，他被确定死刑，三天后行刑。

行刑地特地选在蔡家村东门外面的一块空地上。有数千人赶过来围观。很多人喊着用刀割，一刀一刀凌迟处死。特别是蔡家村的女人，个个异常疯狂。

她们好几次冲破军队的封锁，跑近，用手抓武楚，用嘴咬武楚，恨不得一口一口生吃了他。武楚笑了。他觉得这是应该的，毕竟他砍了她们的摇钱树。

群情激愤，但是行刑迟迟没有开始，因为主事的警官迟到了。她堵在半路上。虽然刘雄死了，但是各种已经怀孕的动物还在生，各种幼崽还在拼命长大。拉动物去卖的大卡车在半路上翻了，刚好堵住了主事警官的去路。他们一边道歉，一边拼命地修车，一边拼命地去抓逃走的动物们。

迟到三个小时后，天色暗了下来，气温降了很多。有不少人意兴阑珊、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甚至连蔡家村的女人也走了不少。毕竟讨论怎么分钱更重要。

主事警察是望京市局局长常悦。她看起来三十岁出头，长得异常高大，一脸严肃，但掩饰不住她精致、英气的面容。她肤色偏白，眼神老鹰一样锐利。

她看到武楚脸上脏兮兮的，尽是污秽之物，而且头发蓬乱，便说道：“把他给我弄干净点。”

然后，她开始耐心地安抚重新激动起来的围观群众，并义正言辞地痛斥武楚的几大恶行。说完后，她有点婴儿肥的圆脸微微红了。

她再次看了看武楚。这回干净多了。警察给武楚简单剃了一个光头，抹了一把脸。她的眼神呆呆地，被属下催促了好几次才回过神来。

她顿了顿嗓子，准备宣布行刑。她又看了看武楚，再次顿了顿嗓子，显得有点为难。她扫了扫众人，大声说道：“现在我宣布，现在我宣布，案情有变，嫌疑犯暂时带回，继续审讯。”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有变？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杀死我们蔡家村一个女人的。要不是距离远，当时我就把他抓住了。”

“搞什么？报纸上不是都说他非常配合地认罪了吗？如果有问题，案子会这么快审完，这么快就枪毙吗？”

“怎么会？在我们蔡家村，我实在想不出会有谁想杀村长，会有谁有能力杀村长，还杀死村长的亲戚，杀死六个无辜的女人。不是他，会是谁？”

“前后进展这么快，难道真有冤情？我听说望京警局的警察还是很厉害的。”

……

常悦没有解释，利索地将武楚带回了望京。警局顿时忙起来，连夜审讯武楚。直到五日后，武楚无罪释放。他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出警局，立刻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拉进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黑色小轿车一路疾驰，来到了市郊的别墅区前。很快，黑色小轿车驶进一栋别墅的车库。

武楚跟着年轻的女人下了车，走进别墅，进到二楼的一个大书房之中。门关上了，有一个女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对方语气淡淡地：“是你杀了蔡荷花？”

武楚耸耸肩：“是的。”

“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不是了。杀人的是一个叫做云樱的女人，因为财务纠纷而杀人。杀完人后，她就畏罪自杀了。”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