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一旁沈氏苍白如纸的脸色。
随着卫简一声令下,膳堂内的仆婢们被尽数带了出去,主客颠倒,卫简和沈舒南坐到了上座,抚宁侯和沈氏等人在下面一侧或坐或站,宋姨娘和徐清如则跪在了另一侧,俨然对峙两方,人数和地位上相差悬殊,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
卫简看着徐清如,道:“我已如你所请,前来赴约,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徐清如俯身一拜,“多谢大人成全。佩玖与民女相依为命多年,情同手足,她的一切民女了如指掌,着实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背负如此不白之冤!”
卫简:“案子还在调查中,佩玖也只是被列入嫌疑,没有人说她就是凶手。你若有证据能替她洗脱嫌疑,北镇抚司即刻便可放人。”
“民女……并无确切证据。”徐清如眼神一暗,急忙道:“可佩玖之所以被怀疑,无非是她对二哥的非分之想和那个香囊。敢问大人,可有证据能证实香囊里多出来的那种材料是佩玖放进去了?”
卫简:“尚且不能证实。”
徐清如稍稍松了口气:“如果二哥当真是被人所害,论杀人动机,相较于佩玖那点不宣于口藏于心的小爱慕,恐怕夫人和大哥的嫌疑要更大!”
沈氏厉声怒斥:“休要血口喷人!”
卫简冷冷一眼扫过去,“无论何人,再敢随意插话,掌嘴伺候。”
沈氏被卫简眼中的寒意慑到,紧咬着后牙槽压下从心底漫上来的慌乱和无措。
卫简的目光移回到徐清如身上:“你指的,可是抚宁侯突然改变主意,为二公子徐允瑞请封侯府世子一事?”
徐清如微微抬头看了宋姨娘一眼,点了点头,“正是。其实,这个消息,也是我让佩玖偷偷透露给宋姨娘身边的嬷嬷的。”
不仅徐家众人,就连宋姨娘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卫简无暇理会他们的惊讶,追问:“你又是从何得知此事?既然知道,为何当日带走佩玖的时候你不说明?”
徐清如答道:“佩玖与二哥院中的大丫鬟挽翠很是投缘,因而走得很近,父亲和二哥提到改请封他为世子的时候被挽翠听到,私下里告诉了佩玖,故而民女才知道此事。至于佩玖被带走那日为何没有说明,是因为若提了此事,大人势必要追问父亲为何突然改变心意要请封二哥为世子。民女一时心怯,是以不敢开口。”
卫简看了眼身体一晃险些从座位上栽下来的抚宁侯,再看看面如死灰的大公子徐允诚,以及既惊又恨的沈氏母女,不由得一阵头疼。
得,看来这是要触及深宅大院里最不堪的□□了。如有可能,卫简是真心不想知道这些破事儿。
沈舒南察觉到卫简神情间的不耐烦,主动代他问道:“侯爷,事已至此,还请您说明为何突然改变心意请封二公子为世子。”
抚宁侯拂开徐允诚伸过来想要搀扶他的手,用力捂着胸口,呼吸沉重,双唇微微颤抖着,半晌发不出声音。
逆子!逆子!儿子也好,女儿也罢,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第52章
“既然侯爷不便开口, 那就有劳三小姐了。”沈舒南没给他们多久的考虑时间, 见抚宁侯不开口,直接将说话权抛回给徐清如。
徐清如闻言毕恭毕敬地俯身一拜, 直起身时竟抬起了头看向站在抚宁侯夫人身侧的徐洛兮,目光清冷得如同深秋降下的冷霜。
“二姐口口声声指责二哥与佩玖私相授受,却怎的不敢提大哥与方姨娘罔顾伦常、悖德私通之事!”
扑通!
原本就半坐在椅子上的方姨娘栽倒在地, 晕死了过去。徐大公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面如死灰地跪在抚宁侯脚边,肩膀瑟瑟发抖。
忽然, 一只茶盏毫无预警地砸向跪在地中央的徐清如, 众人发觉时已然来不及,认为徐清如就要被砸得头破血流之时, 凌空响起一阵清脆的碰撞碎裂声。
原来, 竟是卫简掷出手里的茶盏将其击碎。
“狼心狗肺的祸害!侯府生你养你,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为了个贱婢连侯府的名声和你父亲的脸面都不顾了!”
沈氏腾地从座位上蹿起来,作势就要往徐清如的方向扑,可还没等站在她身侧的徐洛兮和常嬷嬷伸手去拽, 两柄明晃晃的绣春刀就交叉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徐洛兮和常嬷嬷登时吓得险些惊叫出声,却别持刀的锦衣卫瞠目吓住。
沈氏面无血色地僵在当场不敢乱动, 眼珠左右转了转,尖声喝道:“大胆,你们想要干什么?我可是堂堂抚宁侯夫人、定国公府的嫡小姐,你们竟然对我如此放肆!”
卫简不理会沈氏虚张声势的叫嚣, 看向坐在一旁的抚宁侯,见对方依旧捂着胸口装鹌鹑,顿时失去了耐性。
“沈大将军日前已被传唤回京,现禁足于国公府内。”卫简看了看猛抬头愕然看过来的抚宁侯,又看了看瞪圆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神情的沈氏,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我最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