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蓬莱阁下来,秦昊没有直接回城隍庙,而是来到一家铁匠铺,铁匠姓张,四十来岁,五大三粗的,当秦昊进来的时候,正在那儿打着一柄大刀。
他有个徒弟叫吴虎,年岁跟秦昊差不多,人如其名,长得虎头虎脑的,别看他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两人拉的风箱,他能轻轻松松地拉一整天。
田小倩是一路跟着秦昊的,见他哪儿都不去,偏偏来到这个打刀剑的铁匠铺,不禁有些奇怪地道,“秦昊,你不去学府读书,莫非想投笔从戎?”
说到这儿,两只小黑眼睛微翻,有些轻视地道,“只是你这身板能拿得动刀枪吗?”
秦昊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田小倩,将头微微一偏,“咦,我就奇了怪了,田小倩,你说你一个大姑娘,成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你觉得有意思吗?”
“谁说我跟在你后面?明明是你跟在我后面。”
说着,身形一闪,便来到秦昊的前面,进得店铺,解下腰间的钱袋望柜台上一扔道,“张大叔,你这儿的刀剑我全要了,这是定金,差多少就到田家大院去领。”
不管是田横寨还是田家大院,都是高门贵户,养的护院都不少,刀枪都是他们的必需品,更何况田有道是商人,他们家不但有护院,还有专门的护商队。
对田小倩的举动,张铁匠并不觉得奇怪,赶紧将打到一半的刀放进旁的水槽中,过来打招呼,“哎呀,田姑娘,你要刀枪,派人过来吱一声就行了,哪能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田小倩没有理他,而是斜着身子倚在柜台上,笑mī_mī地看着秦昊,有些不怀好意地道:“秦昊,这些刀枪都是本姑娘的,你看中哪一把,就出声求我,本姑娘送你。”
“谁说我要刀枪?我是来找张师傅打东西的。”秦昊很奇怪地望着田小倩,双眼一翻道,“你以为人人都似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成天就知道舞枪弄棍?”
“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啦?秦昊,你就欺负人!”
田小倩从小练武,可谓身形苗条,体格风騒,向来以自己的身材为傲,却没想到在秦昊的眼中,竟变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秦昊没打算跟她斗嘴,而是转头对着张铁匠道:“大叔,我来你这儿不是来要刀剑的,而是想请你打两件小东西。”
“小东西?”张铁匠感到有些奇怪,“秦哥儿,我这铁匠铺只打刀剑,其它的东西我们不打,要不,你到别的铁匠铺看看?”
秦昊摇摇头道:“我要打的东西虽然简单,就是一根铁管还有根弹簧,但我的东西对材质要求特别的高,我怕别的铁匠铺打不来,谁不知道张大叔的铁匠铺在登州府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好话谁都爱听,张铁匠见秦昊把自己捧得老高,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他,“那你说说你要打什么样的铁管还有弹簧?”
过去的弹簧大部都是那种弹簧片,像秦昊要的那种螺旋式的别说张铁匠没打过,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至于那个铁管,秦昊的要求也很简单,毛坯不要打的,而要铸的。
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张铁匠连做好几次,都没达到秦昊的要求,弹簧也就罢了,只要钢质好,弹性还是能保证的。
只是那铁管,做出来的东西总不够圆润,用这东西来做枪,不卡壳才是怪事。
田小倩拿起最后那根做好的铁管,东瞅瞅西看看,不满地道:“哎呀秦昊,你做人是不是太吹毛求疵了?我看你就不是来打铁管的,而是来难为大叔的!”
对秦昊那近乎变态的要求,张铁匠也有些无奈,摊摊双手,很奈地道:“秦哥儿,不好意思,大叔只能做到这一步,要不,你再找其他人试试?”
秦昊摇摇头,游目四顾,最后落在店铺外那一堆黄泥上,“这样吧,大叔,我先用黄泥做个模子,你只管用店里最好的钢。”
做模具是个细致活,直接关系到铁管的质量,秦昊没有假手张铁匠,而是亲自动手。
田小倩见他做得很专注,破天荒地没有去打扰他,而是拖来一根小板凳,坐在旁边,双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秦昊将模具做完,将钢水倒进去,等到钢水冷却,去掉中间的黄泥,虽然黄泥在钢水的浸蚀下有些松落,造成钢管的内壁不是很平整,但有一点让秦昊很满意。
至少现在做的钢管是圆的,只要想办法让钢管的内壁打磨光滑,然后再想办法做出镗线,一支好的枪管便成形了。
当然,这些东西他没有假手张铁匠,虽然突火枪在随后的几十年内便会遍布神州的大小角落,但一支现代意义的手枪,那绝对是划时代的创举,秦昊不想假手他人。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造枪的原理跟技术说不上高深,只要想通了,便简单了,秦昊虽然想用枪炮改变命运,甚至是国运,却没想过让这项技术过早地流传。
因为他现在还很弱小,弱小到就算揣着个金元宝也只能深深地藏着,而不敢拿出来显摆,没有实力地显摆,那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秦昊是死过一次的人,死过一次的人对自己的生命总是特别的珍惜,像这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事他是决不会做的。
从铁匠铺出来,已是傍晚时分,登州府的城门晚上会关闭,秦昊没打算在登州府逗留,虽然他现在有钱住客栈,而登州府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最不缺客栈。
但秦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