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三叫更狗叫亮,秦昊还没等到鸡叫声便从杂草堆里钻出来,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根本就没睡着。
在这城隍庙里,到处都是那种黑黑的小虫子,钻来钻去的,颇让人难受,还没等到天亮,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红点,痒得难受。
烧一缸热水,放些盐进去,舒舒服服地洗一个盐水澡,这才感觉没那么痒,随后又用清水将身上的盐洗干净,免得一出汗便粘乎乎的。
眼看天色还早,便将今天要说的章回在心里默默地熟记一遍,直到晨阳初升,这才将搭链甩在在肩上,来到登州府。
子铺时,花掉三文钱买两个带肉陷的包子,简单地对付一餐,然后打一碗免费的开水,这才来到蓬莱阁。
有昨天的珠玉在前,今天也用不着拿破铜锣吆喝,来听书的人特别的多,里三层外三层,将说书台围得水泄不通。
只是当秦昊挤进去后,这才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因为书台旁除那位老先生外,还有一脸焦急的秦王氏以及黑沉着脸的老秦头。
见着秦昊,老先生搓着双手,叹口气道:“秦昊,你娘跟你大爷爷都在这儿,今天的说书,依老夫看就算了吧?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他们回家,读书才是你的前途。”
“老东西,你说什么?”还没等秦昊回话,那个赖八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脚踏在书台上,对着老先生凶神恶煞地道。
“这个……”看得出对这个赖八爷,老先生有着明显的畏惧感,连话都说得不利索。
“你别跟老子这个那个的,想断老子的财路?不让秦昊说书,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踢到海里喂王八!”赖八爷根本不理会老先生,说话粗声粗气。
说到这儿,又指着老秦头跟秦王氏,语带威胁地道,“还有你们两个,最好别在这儿碍事,他秦昊昨天既然在这儿说开了,今天他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老秦头虽然是秦家辈份最高的人,但毕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面对凶神恶煞般的赖八,他还真有点胆怯,但一想到秦昊的前途,以及秦氏家族的未来,又容不得他退缩。
轻咳两声以壮其胆,站起身来,挡在秦昊的前面,非常坚决地道:“赖八爷,在这登州府,在这蓬莱阁,你也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须知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
“万事逃不过一理字?你是想跟老子讲道理是吧?老子要是讲道理的人,我赖八爷早就饿死了,老头儿,看在秦昊的面上,老子给你几分面子,趁早滚开,否则……”
说到这儿,忽地举起手臂,恶狠狠地道,“否则,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啪!”
就在他高举手臂的同时,一条软鞭如灵蛇般地穿过人群,悄无声息地缠在他的手上,鞭稍的另一头却见田小倩嘻嘻笑道:“姓赖的,你要有本事拍下去,我田小倩跪下来叫你爷爷!”
说到这儿,走到秦昊的面前,双眼一白,没好气地道:“秦昊,你看你都办的是些什么事?你自己受辱也就罢了,还连累大爷爷跟大婶在这儿受气。”
秦昊没有理会田小倩,而是对着老秦头还有秦王氏恭声道:“大爷爷,娘,你们都回去吧,秦昊的事,三天后自然会给你们交待。”
虽然有田小倩撑腰,但这赖八爷也不是善茬,更何况他身后的沙门岛,上面住的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如果双方真的闹僵,却不是他老秦家扛得住的。
见秦昊不为所动,只得回头对秦王氏道:“中林娘子,看来昊儿是铁心不读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再说,他昨天了没挣到什么钱,就这两天,靠他说书的收入也挣不到十五贯!”
老秦头既然发话,秦王氏也不好说什么,看着秦昊是欲言又止,再看看那凶神恶煞的赖八爷,作为母亲,她是真的担心,担心之余,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田小倩。
田小倩也是玲珑七窍心,一看秦王氏无助地望向自己,一边将软鞭勒得紧紧的,一边承诺道:“大婶,你就放心吧,这几天有我看着他,他要敢做坏事,我就大鞭子抽他!”
秦王氏点点头,田小倩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知道有她在身边,秦昊是不会吃亏的,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仍旧跟老秦头离开说书场。
待秦王氏走后,秦昊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赖八爷拱拱手道:“赖八爷,刚才多有得罪,秦昊在这儿给你陪礼道歉,还请赖八爷海量,别跟我家大爷爷置气!”
“你放心,我赖八爷是守规矩的人,只要你在这儿说书,只要你每天把说书的三成给我,其他的事都是小事!”赖八爷说得很干脆,当然在田小倩的鞭子底下也不得不干脆。
虽然昨天他拿话把田小倩镇住,但他也知道田横山的势力,能不得罪最好别得罪,舍车保帅的事他苗福林做得可不少,以苗福林的尿性,绝对不会为自己而跟田横山为敌。
秦昊见田小倩仍缠着赖八爷,当即不满地道:“喂,我说田小倩,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啦?我说过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哎哟,我说秦昊,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你没看见刚才的情况呀?”见秦昊怪罪自己,田小倩几乎肺都要气炸了。
秦昊没有理她,而是亲手解开赖八爷手中的软鞭,并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道:“赖八爷,还请坐到一旁,昊这就开始说书!”
说完之后,没再理会犹自生气的田小倩,而是拿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