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准头,否则这一箭便能将他们两个一起穿了。
他不敢怠慢,一路狂奔,仗着天黑总算甩掉追兵,何灌大概天黑间也不知去
追谁,总之没有追他们。
到了个山岔子,下马照着马屁股很插一刀,马吃疼嘶鸣,奔一条路冲下去了,
韩月抱着孙二娘用力一蹿,竟平跃出两丈多远,脚尖点了一下山岩,又腾身而起,
如此反复几下,竟出去十余丈远,终于力竭,落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地又是一个树林,韩月喘了一会儿粗气,便靠在树后往外面看。
他本是拦子马出身,这等追踪侦查之术本就是内行。而孙二娘则是绿林老贼,
对此更是门清。若有追兵,只会循着马匹的方向跑去,韩月以纵跃之术移动,就
是不想在雪地里留下过多痕迹。
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有人追来,韩月总算把心放下。
此时不来,就代表不会有人来了。
转头看孙二娘,却见她披散头发遮住面容,一副只剩半口气的模样,比之从
前所见妩媚动人英姿飒爽,简直天壤之别,显然在那地牢之内,吃得苦实在不少。
凑过去,扶起她的身子,却摸了一手血,再看不知何时,肋下有道口子,血
水不断渗出。十有八九,是刚才闯出时,在刀丛中不知被谁撩了一下。
急忙捂时,孙二娘却看着他,精神头似乎足起来了,韩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
回光返照,但是这伤实在够重的。
「你如何会来此?」孙二娘的气有些上不来。
「师姐可听说过河东红娘子?小这两年便在拜她山门下。师姐如何会落得
如此境地?」
「你来救我,莫非是那红娘子欲得我?」
「不瞒师姐,红娘子究竟何意,小实在不得而知。只怕不是为了江湖义气。」
「哼哼,江湖人……哼哼,什么江湖义气!?却与何灌那狗官一丘之貉而已!
我在此落难已经一年有余,何灌那狗官只是将我私下囚禁于此,却不押送官府大
堂,他自有他的打算。你来救我,莫非也是为了红娘子出力?」
「师姐误会了,红娘子并不知道小与师姐的关系。小也是数日前才听说
师姐落难。」
「我算看得透了,这世上,什么都是狗屁!这红娘子打算买个好给我,只怕
也是与那狗官一同心思而已。」
「师姐所说莫非是……」
「你自是知道的,当年长安府做下的案子,那批军纲!何灌那狗官只欲此事。
我去年失风被擒,这狗官日夜逼问我那批军纲下落,却又不将我光明正大押送官
府请功受赏,可见心中有鬼。我自知若吐事情必被灭口,一直坚持至今。这红娘
子不知打得什么算盘,但是十有八九也是打那批军纲的意。」
「大姐当年,那幅画……莫非是给西夏那边的?」
「怎么,你怕何灌是为了那幅画?」孙二娘冷笑着看着他。
「是吗?」韩月心想你若是知道那幅画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怕立时就吓死了
你。
「你放心,没人知道那幅画,那幅画确实是西夏一品堂所求者。只是我一直
对此事严格保密,故此无人知道。何灌那厮并不知道此事。」
「大姐是如何为官府所擒?」
「当年我和西夏交易之时,半途生变。我本欲杀了西夏来人,谁知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一时不慎之下被官兵突袭,带队的就是那何灌。当初苏延福就是栽在
他的手下,我当时在他面前露过相,当时你也在。」
「小记得,便是当初你我初识的那一次,小险些死在他的箭下。如此说
来,只怕一品堂中也有宋兵的奸细,否则如何来的这般巧法?」
「对,当时我跑了,谁料这厮在边地势力大得很,到处都有他的探子,咬死
了我不放,我躲了两年,终于还是没躲过去。咳,若不是那些西夏狗,岂会累的
我在这阎王面前露相,那唐云,当真该死!」
「唐云?」韩月心中一动。
「唐云便是那带队的西夏一品堂使者。」
「是不是辽国的大盗沙鹞子唐云?」
「什么辽国大盗,那不过是他的一个身份而已。他原本是朝廷官兵,在折可
适手下当差。后来私自回易事发,逃往西夏,做了汉奸!他乃是西夏一品堂的官,
专为西夏打探军情的探子头目。我本想杀了他……你认识唐云?」
「小,确实认识唐云,一个月前在草原上认识的,他还向小打听师姐。」
「那你如何答他?」
「实话实说而已,不知道。」
「那批军纲原本也是给西夏的,看来他还不死心。孙二娘突然像是想起了什
么,眼看着韩月的眼神很怪,然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那唐云,你觉得为人
如何?」
韩月不知何意,你刚才还说他是汉奸,现在又问我。
「小与他一见如故。」
「哈哈哈哈……一见如故,一见如故,本该如此啊……」孙二娘没由来的大
笑起来,牵动伤口,又痛苦的咳嗽起来。
「师姐何意?」
「你打算拿我如何?」孙二娘没有答他,反问道。
「若红娘子真地对师姐意图不轨,小自不能坐视。」韩月说的义正词严,
但其实等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