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与沈兰来到华古家后,只见华古面青鼻绞,犹如戏台上朱温的脸谱,牛高马大的一个汉子,却又让人感觉楚楚可怜;独自一人坐靠在床头,双目失神,左手背上插着针,肩上披着一件外套,被子盖在腰间,犹如打败的公鸡,失去往日的风采后,离开了鸡群独自添伤。陈斌内心一阵自责,至从搬到先生家后,与华古确实少了些交往,如今华古成这种模样,感觉自己没帮上什么,实属不该。
“华古,我们来看你了。你病成这样,也不托人告诉我一下,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说完后,又对先生说:“先生,中午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然后再对沈兰说:“你去厨房帮阿芳,把鸡迟了。”说完后,来到了床边,在华古眼前晃了晃,等华古回过神后,什么也没说,走到桌边,自个儿倒了杯水,刚举到嘴边又放回桌面,对桌边坐着看书的先生说:“你不是一直反对打针的吗?”陈斌心里一阵紧张。
先生眼没离开书一下,张嘴说说:“唔,西医之术基本都是化学元素,中医才是取之大自然。打针,会伤血管,有些药物会对血管壁内面产生刺激甚至损伤,而且……”
不等先生传教般的解释,陈斌打断了先生的话:“那现在呢?”听先生这么啰嗦,陈斌心里松了口气。
“华古太虚弱了,他想回老家。但用中医之术的话,病情好转没这么快,他应该早些离开此地。又或用强,但会损生命之本,这跟打针就没什么区别了。”先生抬了抬头,看了一下陈斌后,又低下了头,接着看他的书。
“哦,那他的病……很严重吗?”陈斌不由地把说话的声音降低了很多。
“这次的病也不是太严重,严重的是不该在此地居住。”
“真这么邪?”
先生听了这话,认真地看着陈斌说:“这不是邪不邪的问题,这是场域问题。说了风水不是迷信,你们怎么还转不过弯来呢?”
“我信,我儿子都成天跟你学了,怎么不信?只是,没办法改吗?”
“有,把这里的后山给炸了。”说完又接着看书去了。
“……”
“也不用炸整座山,炸开几个缺口就行。”先生敷衍道。
这让陈斌一阵的无语。把后山炸了,这得多大的能量啊!一座山,怎么能说炸就炸啊!想想都不可能。“没别的办法吗?”
“有,换地方住,村子这么大,顺便什么地方都比这里强。一个村子,还真找不出几个地方可以称之为凶地的,而这里就是其中之一。早跟你们说过,此地后山是凶山,老鹰是吃肉的凶禽,你们还便要在老鹰嘴下住,你说,这里住,真的好吗?”先生停了一下,再对陈斌接着说:“离开这里居住就是一个办法,村子这么大,何处不可以建房?真不知道,当初你们怎么选在这里了。”
“没办法,这里离村口近,也离河近,我们林场转运木材更方便嘛。”说完,起身又来到床边,对正在发懵地华古说:“你有什么打算?唔?华古,你想回家静养几天?”
华古听了后,摇了摇头说:“不了,我要下海,我要下广。这次等病好利索了,我就和阿芳下广东去拼搏一翻。听那些早些出门的人说,广东遍地是商机,到处是金钱。”
“不考虑考虑?你可是有饭碗的人啊。”
“算了,过些年,可能我都有十万,几十万了,你说是不是?”
“今天我们接了文件和通知。文件里说,我们林场要变林站了,以后归林业局和乡镇双线管理。通知说我们副科级以上干部都要到局里去开会,要不,你再等等,看看有什么变化再说?”
“再怎么变对我们这些基层的人来说也是换药不换汤,还等什么?再等,广东地上的钱都被人捡走了,哈哈哈!”说完,华古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那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我吃过饭就要去县城了。”
“唉!如果我不下广东,肯定会要你帮我的时候,只是我都打算离开这里了,还有什么要你帮的了?是吧,斌古?哦,现在你帮我写份辞职书,我签上名后帮我转交上去吧。”
“好吧。”陈斌从华古的书桌上找到纸笔后,写好一份辞职书,给华古签上名后,收进了上衣袋里。
陈斌随后就坐在床边跟华古东拉西扯了好多话题,随着药水的作用,再加上老朋友的开导,华古的脸色总算开始从青转白后,再从白转为了病态的白里透红,最后,聊着聊着,华古便靠在床头上睡着了。陈斌也没动华古压着的外套,只是给华古轻轻地盖上被子,发现药水也正好没了,叫过先生拔了针头,就与先生一道去厨房吃饭去了。
吃过午饭,先生交代了一下阿芳注意事项,陈斌又跟阿芳说了一下,等下会送些钱过来,阿芳推脱不要,陈斌笑笑地说算是感情投资,阿芳才答应接收。随后三人也没有在华古家再作停留,回到了村尾家里。到家后,陈斌跟先生聊了一会儿:“这次回县城开会,可能要好几天才行,干脆就带沈兰和霁风一起去了。”
“哦,霁风这孩子聪明,但也不能总在山旮旯里呆着,也应该出去散散心,开开眼界了。”
“孩子还太小,晓得什么啊?我只是想带他去他爷爷家呆呆,毕竟孙子辈现在就他这一个,老人家也怪想他了。”
“唔,听到你们三人都去,我心里都不太习惯了。哈哈哈,也行,我也许久没有进山去了,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