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傅正礼道:“老爷,还是先让廖大夫过目。”
廖大夫接了药单,细致一看,十之八九是有毒的草药,且药量过多,像是拿这些药在做实验,他哀叹一声,把这些话据实说来。
景秀心口一痛,躬身按压着胸口跳动的位置,这便是证据确凿了!
景沫听到廖大夫那番话,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是落下了。
她从来就没相信过大哥,大哥这人隐藏太深,让人看不穿他的想法。尤其是他孩童时,就能狠下手掐死安姨娘的儿子,又害得自己亲娘沉塘。却照旧若无其事的将整件事瞒的天衣无缝,十几年都没人拆穿,他还对母亲百依百顺,一言一行都在尽长子的孝道。
可转瞬一变,他就苦心经营着去毒害母亲,还欲嫁祸给他亲妹妹头上,这样的人心机之深,歹毒之极,毫无亲情可言,由不得她不防备着。保不齐自己也有一日会栽到他头上。
所以,她早就让江枫去暗地调查,找出这些证据做为最后把柄。
让这两个兄妹都逃不脱干系。
她挑了挑弯弯的秀眉,微微一笑,倒要看看景秀还如何做辩解?
景秀心里霎时冰冷,她想要保全大哥,诬陷到景沫头上,早就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这种紧急关头,大哥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到底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她一点都猜不出。
此情此景,大约终究是觉悟,大哥真的太陌生了……
可她偏偏是狠不下心肠来,尤其是看到他时,她那颗坚定的心又动摇了……
那是一种血肉间无法割舍的情感,无论他做了什么,他始终是她的亲大哥,血脉相连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他们之间还有太多太多断不掉的亲情啊!
景秀的悲哀不言而喻,可除了她外,当中还有一个人比他们更悲伤。
傅正礼见了这样的场面,比他在官场上见识的那些还要残酷,毕竟全都是自己的骨肉,却闹到这种互相残杀的境地,怎能不令他心寒。
景沫见得傅正礼还在犹豫,早冷了一截的心又拔凉拔凉,全都是他的子女,他却如此偏私。
这个她从小敬仰尊重的父亲,却一味的袒护着两个杀害的母亲的凶手,他还不肯当机立断,教她心底的怨愤陡生。
她心尖一硬,若有若无的目光瞥了眼三叔公,三叔公不是傅氏嫡亲一脉,却一心想长长他们那房的威风,夺取族长的位置。
既然父亲已对她心灰意冷,她只有去另寻人支持她,三叔公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三叔公明了景沫的意思,咳嗽几声,正色道:“正礼,沫儿都拿出证据了,该怎么做,当着这么多族亲人的面,好歹得站出来给个交代。”
傅正礼脸色隐隐发青,神色凛然,也不去看傅景荣,而是望着景秀,一番思量后才道:“秀儿,你有没有牵涉在其中?”
意思是大哥毒害母亲已落实,她是不是同谋还有待商榷?
景秀缓缓的抬起眼,发现他的头发有凌乱,两眼也是红红的,在明媚阳光的照映下显得苍老而颓废,心下忽明了,发生这样的事,最难过的莫过于他了。
不等景秀说话,傅正礼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道:“昨日你一言不发,后来问你,你也承认了,是不是为了你大哥承担责任?”
他是想保住景秀,这个家闹成这样,全是他们长辈犯的错,却报应到下一辈身上。如眉的两个孩子,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失去了,能保住一个便是一个。
景沫听父亲这样说,气的脸色涨红,她含着怨恨的泪光,又给三叔公打眼色。不管如何,景秀都得从她眼前消失!
便是景沫不使眼色,三叔公也不耐烦的道:“咱们傅氏世代书香,门第清白,在滁州是名门望族,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在。正礼你身为族长,又是滁州的父母官,家里的事这样都处置不好,把纲纪伦常置于何处。要再不发落这两个孩子,这族长之位,教众人如何心服口服?”
二太太不以为意道:“三叔公,这话就不好听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毕竟这几个孩子都是大哥亲生的,哪里下的了手,把他们都送到牢狱去?”
关乎大哥族长一位,二老爷也帮腔道:“正是,大哥的族长之位是族亲里的长辈们挑选出的,这么多年,大哥全心全意打理族内的事,哪个是不服的,只是今日的事,大哥心里难受不好判定。”
三叔公冷着面道:“族里的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