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嗔了她一眼:“总会捡这些好听的话哄我。”
景秀莞尔一笑,问道:“进来时,朱婆子说父亲和十妹妹来了,我一下午没守在母亲身边,你们是怎么圆过去的?”
巧娘道:“亏你还记得这回事,你平时不是个马虎大意的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到处乱跑,害这屋子里的人都跟着担心。”
听春看巧娘着急的样子,忙道:“六小姐不是好生生回来了,您别太担心。”上了热茶,斟了杯给巧娘,又斟了杯递给景秀捧着,解释道:“幸亏是白蜜姐早派人传话给我们。原来十小姐向老爷告状,说六小姐您没有在太太床边侍疾,还把老爷请过来。”
景秀刚咽下一口茶,听得此话,放下茶杯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白苏姐又不在屋子里,咱们几个都慌了,想万一六小姐不在远香堂,又不在清风阁,怕会徒惹出旁的事。瞧着十小姐又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所以还多亏了解秋想了主意。”
景秀将目光望向解秋,解秋笑咧咧地道:“奴婢躺在六小姐床上,装作不舒服。因为懂些口技,能模仿六小姐说话的声音,倒是把老爷给蒙骗过关了,还把十小姐唬着了,她就要掀帘帐,看到奴婢手上起的红疹不敢靠近,生怕传染给了她。”想到十小姐吓得不轻的样子,还把茶水往脸上抹,那样子滑稽又可笑,解秋忍不住大笑起来。
景秀缓下口气,又感叹道:“真是难为你们了。”
解秋止住笑意道:“六小姐可是折煞奴婢们了,这本就是分内事。何况十小姐过去没少欺负咱们,在远香堂伺候太太时,她就爱动手打人,奴婢身上还有她弄得伤痕呢?能看到她出丑,这回真是什么气都解了。对吧,听春。”
听春也笑出声,却又担忧地道:“只是,老爷知道六小姐您不舒服,去请了给太太诊脉的廖大夫来,只怕马上就要到了,这可怎么掩盖过去?”
景秀颔首道:“这个不必担心,我会请廖大夫帮忙遮掩一二。”
果然须臾后,廖大夫被请进屋,背着药箱急忙走进,看到景秀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哪里像是被说的患了重症似得,抚了抚灰白的胡须,问道:“六小姐哪里不舒服?”
景秀讪讪笑道:“没有,没有。只是我十妹妹不大喜欢我,所以就……”垂下脸。
廖大夫也是与傅府常往来的大夫,向来与府中交好,对府里的小姐姨娘都相熟,上回听到那屋子里的事,应承当作没听到。听景秀这样说,自然明白是她们姊妹之间斗嘴玩闹罢了。
廖大夫呵呵笑道:“你们这些小姐啊,可别玩的太大了,省的我白跑一趟。”
景秀不好意思的道:“下次不会了。”想起一事,又道:“廖大夫不算白跑,府里安姨娘一直咳嗽还没见好,可否请廖大夫明日能去瞧瞧?”
廖大夫没有拒绝的答应了。
正文 第一二零回 兄妹齐心 其利断金
到了次日一早,景秀赶在傅正礼出门前先到远香堂,到的时候丫鬟们说他在偏厅用早膳。
景秀被引往偏厅去,撩开红绸幔帘,看到傅正礼端着碗筷却不动筷,出神的望着不远处。她闪到一旁站立,默默的不出声,就看傅正礼两鬓生出几缕白发,眉头紧蹙。犹记得初入府见他时,戴着乌纱帽,身穿威严官服,俊雅之中透出勃勃英姿。
想他年轻时就是fēng_liú倜傥,如今却是一身简单的浅褐色纻丝罗云雁补子盘领衫,虽才四十,却面容清瘦,皮肤松弛,看上去倒像五旬老人。
沉吟间,景秀面有愁容的走过去,弯下腰屈膝请安道:“父亲。”
傅正礼恍惚后,看到是景秀,立刻绽开出温暖笑容:“这才卯正,怎么起这么早?”看她气色良好,要她坐下道:“来,坐下陪我用早膳。”
景秀应声坐下,知道他一惯是卯正一刻出门,便笑道:“昨日睡了一下午,实在不应该,早上就想早些过来照看母亲。”
“你身子不好,又要照顾你母亲,吃不消受累就多休息。”傅正礼关心道:“幸好身子没大碍,昨日廖大夫都跟我说了,手上的红疹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过几日就好。”
景秀恭顺地道:“已没事了,害您担心。”
傅正礼笑了笑,又敛起笑意,长叹一口气道:“本不该让你照顾你母亲,只是我听萧姨娘说这样让亲友看见,外头就会传出你孝顺侍母,昨日那些亲友看你直接用手接下太太吐了的汤药,都称赞你不拘小节又懂事。想你刚回府,太太又没把你带出去走亲访友,你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