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额外,再、再换一换位置,”李政小声道:“我这边风水不好。”
钟意已经摸透了他下棋水准,自诩一只手都能吊打他,倒不推诿,痛快的换了位置。
又一局结束,他输的毫无疑问。
李政伤心了,盯着棋局看了半日,又抬头看她一眼,忽然站起身,大步往内室去了。
玉夏见他如此,有些不安,轻轻道:“女郎。”
“不用管,”钟意将手中棋子扔下,讥诮道:“兴许是进去哭了吧。”
侍女们备了温水,钟意自去沐浴,回到卧房,便见李政穿着中衣,枕着自己手臂,不知在想什么,见她过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囧着脸让开了点,叫她睡到里面去。
他不说话,钟意更不会吭声,自顾自合了眼,背对着他睡了。
里间的灯熄了,帘幕低垂,月光自窗外映入,连那帘幕也闪着清皎的光辉。
李政原是平躺着的,忽然翻个身,面对着她的背,踌躇了会儿,道:“我下棋本来就很厉害,今天只是手气不好。”
下棋还有手气不好你说,你当是打麻将吗?
钟意听他动静,原还想看他卖的什么关子,听了这句,却忍不住笑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李政似乎颇觉丢脸,顿了顿,又强调道:“你不许笑。”
第54章 触动
因连败几场,从那以后,李政真有些开始较真了,吩咐人找了棋谱,得空便对着钻研。
上行下效,这消息也瞒不过人去,别人知道后,棋谱棋子棋盘什么的,但凡是相关的,便一气儿往王府里送,想拿这个讨他欢心,连皇帝都吩咐人找了几本珍稀棋谱,叫人送来给他。
这日午间,二人用过午膳,钟意便坐在软凳上做刺绣,李政则有些魔怔了,捧着棋谱看的脑袋发大,不时还在棋盘山摆两下。
内室里无人言语,一时安静,外间却有人来通禀,说是吏部侍郎陈序求见。
时下男女大防并不严重,李政倒没叫钟意暂且避开,就这样传了陈序进来。
吏部这等地方,要同诸多官员打交道,陈序年过四十,最是圆滑,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对着李政一通吹捧,见他不甚理会,便将目光转到棋盘上了。
“殿下喜欢下棋?”他殷勤道:“您若不嫌弃,臣倒想讨教一二。”
李政倒真有些来了兴致:“那便来吧。”
下级跟上级下棋,但凡懂点规矩,便知道不能赢,实在是不愿如此,也得先杀个旗鼓相当,才能略微赢几个子儿,否则,叫人家脸面往哪儿搁?
陈序既同李政对弈,当然不会赢他,还会想方设法的叫他赢,不仅如此,还得叫他赢得高兴。
他也是老油条,这一套颇为娴熟,可惜,他没想到李政棋艺是真的菜,拿不出手的菜,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正是四月,天气不热,钟意离那二人稍远,都能瞥见那位陈侍郎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子——放水容易,放水放的不叫人察觉,那才叫难呢。
李政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他落子,催促道:“你怎么不下?”
局势一片大好,陈序心里却直叫苦,随意下了颗子,盘算着到底该怎么输才好。
上位者的气量,有时候真没那么好,尤其是在围棋上边,汉朝与本朝都有两个叫人不敢忘怀的例子。
汉景帝尚且是皇太子子时,曾与吴王太子下棋,就因为下输了,抡起棋盘把人给砸死了。
至于今上,虽然惯肯纳谏,但也不是没有不讲道理的时候。
莒国公唐俭曾是皇帝的天策府长史,肱股之臣,因为下棋时抢先占了有利位置,惹得皇帝十分不悦,找个借口,贬官到了潭州。
秦王心性脾气同皇帝如出一辙,又有这样两个前车之鉴,陈序真不敢赢,暗恨自己为什么多嘴,主动提议下棋。
李政未必看不出他为难,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钟意又在,总不好在她面前丢脸。
陈序在吏部摸爬滚打这些年,心思最是活泛,见他目光往钟意那儿扫了几次,便有了主意,主动笑道:“殿下棋力高超,臣弗如也,甘拜下风,不妨请王妃娘娘代殿下落子,全臣脸面。”
李政见他机敏,笑意倒是真实几分,转向钟意,道:“就是不知道王妃肯不肯赏脸。”
陈序赶忙起身,躬身施礼,口中相求,钟意见他一把年纪,急的额上生汗,倒不为难,将手中针线搁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她棋力不弱,较之陈序更胜一筹,后者微松口气,又是感激,又是释然,欢天喜地的输了这盘棋,又道:“殿下与王妃联手,正是珠联璧合,臣输的心服口服。”
李政也笑了:“陈卿,你这张嘴可真是讨人喜欢,怨不得这么吃得开。”
……
这都是前世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李政自她口中听闻,倒是很感兴趣。
钟意回想起,也觉有趣,抿着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