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很快就要呈上去了。”
殷元昭这才抬起头来:“殿下欲如何?”
“季先生的意思,咱们也要添把火才是。”
第51章 桑田碧海须臾改
永昌十一年元月,朝廷里早早就封了印。然而皇城周边重臣的府邸,仍是忙碌不堪。
过了元宵,朝臣们请立太子地折子如雪花一样呈上大明宫,纷纷言道为江山社稷着想,储君之事不可再延。且不说殷元昭为首的武将,便是右相府,也齐齐上折请立平王殷元曜为太子。
众口一词之下,永昌十一年二月初二,天子下诏:朕钦承景业,嗣膺宝位,宜依众请,以答佥望。皇三子殷元曜聪敏颖慧,幼观《诗》、《礼》,早闻睿哲,天资粹美,日表英奇。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系四海之心。
至此,历经四年的皇储之争暂下帷幕,谢氏一族权势更上一层。
然而,普天同庆的喜意未达天听便中途而断。漫天笼罩的阴霾蠢蠢欲动,强势压倒碧云倾城而来。
二月末,京郊洛县县令上奏,短短数日内百余人染病而亡,疑似瘟疫,民间大夫苦无良策,恳请太医署遣人救治。嘉平帝准奏,命太医署医官三人前往洛县查明病因。又三日,和县县令亦奏明百姓因风寒死亡,人数多达三百余人。
三月初,上京南城亦有数人因病而死,不过两日,死者增至百人。百姓人心惶惶,太医署奉命驻扎南城,然病疾来势汹汹,病因难解,竟是药石罔效。三月初七,上京城内亡者已达五百余人。
朝廷政令频发,一是疫病各地均辟一处腾空民居作为专门的病迁坊,将疾役百姓聚集于此,不得随意进出,由朝廷为置医药。二是病亡之人由朝廷发银安葬,不得暴尸荒野。三是广纳贤才,召集民间良医共谋。四是坊里小吏担责,会同巡城卫严查,一旦发生疑似病发,立刻报至病迁坊,不得隐瞒。其余种种,不再赘述。
柳如卿元宵之后便回了济世堂,自疫病爆发以来,济世堂人满为患,有那身康体健之人忧心忡忡,只为求得良药免除灾祸,连日来她在前堂帮衬,只为能尽自己一份心力。直到朝廷颁发政令,召集民间大夫共入病迁坊,白夫人吐露前往之意。
“姨母,您自去年外祖父病逝,身子一直不好。病祸汹汹,连太医署的医官都没法子,您去了也无济于事。”林燕飞在房中走来走去,满面焦急地劝道。上京城中亡者人数每日剧增,一旦前去,若是治得好那是大功一件,若是治不好,自己的性命也要搭上。
“如卿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姨母。”柳如卿刚踏进佩兰居,就被林燕飞叫住。她狐疑地看着两人,白夫人一如平日严肃,径自收捡包裹,将常用的脉枕、长针一一收好。林燕飞却是眼睛红了一圈。
她忙低声问道:“怎么了?”
林燕飞带着哭腔答道:“姨母执意要去病迁坊,你快帮我劝劝她。”
不等柳如卿答话,白夫人再次说道:“燕飞,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林燕飞急地跺脚,脱口而出:“那我随姨母一道去。”
白夫人眼睛一横,走到她面前厉声道:“你年纪轻轻去做什么!我走之后,你回家去,好好听你爹娘、舅舅的话,休得胡闹。”
林燕飞甩脸在桌旁坐下,犟道:“您去得,我就去得。您若坚持要去,我找法子,死也要进去。”
白夫人气极,柳如卿见状忙按住林燕飞,让她先闭嘴,而后扶了白夫人坐下,道:“夫人念及燕飞年轻,不愿她去危险之地,燕飞如何不懂。将心比心,燕飞的心和夫人难道会是两样?”
见白夫人神色缓和,想来已明白她的意思。柳如卿继续说道:“不说燕飞,便是我,也想助夫人一臂之力。”
白夫人刚顺了口气,听闻此言,皱着眉道:“别仗着你们学了几日医术,就胆大包天。那个地方是你们姑娘们能去的?便是我同意了,你们的父母家人难道乐意?”
林燕飞听了冷着脸道:“我现在就回家禀告父母,姨母既然能去,我为何不能?外祖父不是也说过,学医者,最忌畏病而逃。”
柳如卿亦帮腔道:“我刚来济世堂的时候,夫人曾勉励我,说希望我学习医术,能救治天下被病魔所困的人。眼下的形式,夫人明白,我和燕飞也明白。若是不能尽快控制,上京百万百姓,就皆处于危难之中。到那时,我们一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林燕飞也挪到白夫人身旁坐下,双臂环住白夫人,嘟囔道:“姨母,我是真担心你。”
白夫人叹了口气,板着脸道:“既然如此,你们先去问过家人朋友,若得他们同意,我再带你们过去。”林燕飞和柳如卿连忙应了几声,出门就去收拾。
等离开白夫人视线,林燕飞一把拉住柳如卿回房,关上门急道:“你跟着胡闹什么?”
柳如卿不解,奇怪问道:“怎么了?”
“你别装糊涂,你今时不同往日,怎能去病迁坊。”
柳如卿仍是不明所以,上下打量了几眼,笑问:“你今日是怎么了?说的话我怎么不明白。”
林燕飞把她按在椅上,道:“还想瞒我。我问你,正月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柳如卿收住音,狐疑地看着她,笑道,“你这是审我呢?”
林燕飞撇撇嘴,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