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见,说我雷家拥兵自重,不服于他。今日我把话放到这里,我的兵,谁也不能
动!不是我贪权,我实在不想再趟你祁家这滩浑水。我的兵,只保我这几处村落
安宁。无论你是争雄还是称霸,恕我雷震彪不能奉陪!」
雷震彪越说越激昂,可却是肺腑之言,敢在少庄主面前讲出,自然已是无所
畏惧。
祁俊由衷将这番话听了进去,向雷震彪一躬到地,恳然道:「雷统领,祁俊
受教了。祁俊从未想到,不肯让外人插手,全为了一方百姓。」他想了一想,接
着道:「今日之后飞彪卫只与玉湖庄为友,再无属从关系,玉湖庄从此不再过问
飞彪卫内务。今日便作我祁俊未曾搅扰。」
雷震彪虎躯巨震,祁俊如此仁厚,实是他前所未料。雷震彪不叫季菲灵那鬼
灵精丫头跟来,便是想要听听祁俊真言。可他绝不会想到祁俊如此坦荡磊落,呆
愣片刻才晓得伸手搀扶,既然少庄主给他天大面子,他更要以诚相报:「少庄主,
你曲解震彪心意了。震彪称个大,也是看着少庄主长大的,知你与先庄主不同,
并无野心。你宅心仁厚、淡泊名利,不会再兴生灵涂炭之事,故此才对你讲出肺
腑之言。你今日所托之事,震彪自当尽心竭力。冯百川心术不正,若是任他做大,
只怕要将我辈带上歧途。少庄主不来,震彪也是站在少庄主一边。」
两人四手相扶,目光炯炯对视,俱是真诚恳切。祁俊怎会想到,当年父亲最
不待见的雷震彪竟然只为不再叫玉湖庄一脉再入水火,而他父亲最信任的冯百川
却是居心叵测。人心难测四字已经深深印入祁俊脑中。
祁俊道:「雷统领放心,祁俊绝不会重蹈覆辙。」
雷震彪道:「震彪此生还有一心愿,若是能除却贼名,能叫那些孩子们光明
正大活在世间,震彪这飞彪卫要与不要,又有何用。震彪怎不和少庄主一般心思,
过上太平日子。」沉默片刻,又语重心长道:「少庄主,听我一言,待此事过了,
慢慢将这些兵将散了吧,放这些人自谋生路。否则终有一日会遭朝廷猜忌,那时
大军压境,我们这几万人马便如螳臂当车。」
祁俊也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郑重道:「雷统领,今日得你忠言,此事必
是祁俊心愿。」
「也罢!此事稍后再议,我先助少庄主除了冯百川再说。」雷震彪绝非婆妈
之辈,话说清了,再复虎威,目光一寒道:「冯小宝这厮敢动我爱女,正好叫我
给他点颜色看看……」话锋一转,又献一计,道:「据我所知,冯百川已经联络
许多长老堂主,其心自然是要威逼你交权。至于手段,无外乎各家当家、长老表
决。少庄主要想想,你身边的长老堂主还有几家可用?」
祁俊叹道:「恐怕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武长老,菲灵和雷统领你了。」
雷震彪道:「你要再算一家万马堂堂主皮忠勇,我属下战马都得自他处,私
下也交往甚密,我能做他的主。此外,我还可透个消息给你,我听彤彤说,冯小
宝是发到利剑堂圈起来了?你若这几日跑一趟利剑堂的牢里,只怕能看一出好戏
了。」
这次飞彪卫之行,当真大有收获。只是天色见晚,山路难行,他和季菲灵不
得已在飞彪卫留宿一宵。晚间时候,雷震彪自然大排筵宴,款待少庄主。
直到酒席宴后,祁俊才得机会与季菲灵私下交谈。好在雷震彪识得大体,并
不多劝祁俊用酒,故此祁俊那时神志一点不乱,将与雷震彪相谈经过全盘托出。
季菲灵听了也是一阵唏嘘,道:「原来雷叔叔是这样心思。」
祁俊道:「雷震彪狂傲外表下实是一颗悲悯之心,你想他那四个儿子,取名
竟是暗合渔樵耕读四字,他早就厌了这这种隐藏日子。他的话不错,散去兵将,
才能让我们真正脱了贼名,过上太平日子。等事情了了再说吧,这事也急不得。」
季菲灵是知道冯百川心思的,同样是免去贼名,祁俊说得光明正大,冯百川
却是包藏祸心。祁俊为的是一脉众人,不惜放弃家业,无私忘我。而冯百川为的
却是一己之私,杀人越货。季菲灵有种将真相全盘托出的冲动,可是经过一番纠
结,她忍住了。
此时倾吐出真相,祁俊会接受么?他会不会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一
旦她的计划泄露,她多年所费心血都将付诸东流。她不敢赌,她没有赌的资本。
夜宿飞彪卫大营,本是未婚夫妻静夜交谈,全无半点儿女私情,事情说过了,
各自安歇。祁俊躺在床上睡不着,他还在念着他心爱的雅儿。
同样惦念娇妻爱侣的还有祁俊的两个好兄弟。
在玉湖庄中,武顺想起今日种种,依旧咬牙切齿。他可想自己宝贝儿媳妇这
就被冯小宝那肥厮占了便宜,等得着机会还要再收拾他一顿,叫雷彤彤也知道,
他这夫君不是白给的。可此时彤彤又在做什么呢?要是能抱着她美美睡上一晚就
好了。
申子玉也在惦记着家里,那是他为人夫的责任。这是他离家的第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