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现打探到容奚以此法,将土豆埋于地中,便也令人学习种植,但没敢种太多,恐占用过多土地,来年秋收减少。
容奚将方法俱授张志,由张志打理田地之事,自己当甩手掌柜。
是日,北风卷地,天色忽明忽暗。
容奚受邀至锦食轩,同胡、姜、段三位好友同聚。
“大郎,现今窑工技艺越发娴熟,玻璃产出愈多,青州富户多用之,玻璃镜亦得追捧,谁人不赞大郎之才?”
胡玉林举杯相敬,感佩非常,后一饮而尽。
姜、段二人亦随之敬于容奚。
容奚连饮三杯,他才十六,不能多饮,且不胜酒力,便歉然道:“奚不比兄长海量,三盏已至极限。”
他年纪最小,如今瘦削不少,颊肉消退,隐于裘领中,愈显稚嫩青涩,唇红齿白。
如观音座下童子,俊俏不凡。
三人自然关照于他,分别再饮两盏,以示盛情。
“大郎不必再饮,此宴是我三人专为你而设,”胡玉林三盏入腹,眼尾绯红,眸光微微迷蒙,“为兄感激于你。”
他所受赞誉,皆因大郎成全。
“玄石兄言重,”容奚无奈摇首道,“你我兄弟,以后莫要再说这些。”
胡玉林咧唇一笑,与往日精明迥异,他摇晃行至容奚身边,跪坐而下,执其手腕,目光极真挚。
“此乃我肺腑之言,大郎切莫嫌弃。”他轻声一笑,借酒意,倒于容奚肩上。
容奚笑,“原来玄石兄亦非海量。”
他这一笑,牵动唇角,皓齿微露。
胡玉林见之,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容奚手腕微痛,无奈道:“玄石兄醉了。”
他不着痕迹挣脱,正欲将胡玉林扶回原席,便听门外子实之声。
“郎君,家中来客。”
他嗓音微微颤动,容奚与他相处数月,知其乃兴奋激动所致。而能令他激动之人,除战神秦郡王,还会有谁?
此前,刘小少年得知,“陈大郎”就是大魏战神后,几天几夜都兴奋得睡不着觉。
容奚回神,歉意起身道:“守原兄,文秀兄,玄石兄,奚家中来客,先行告辞。”
姜、段二人,帮忙将胡玉林扶回坐席,道:“大郎你且归家待客,路上小心。”
出锦食轩后,凉风袭来,吹散几分酒意。
容奚摇摇头,妄图使自己清醒一些,却发觉脑袋愈加混沌。
店仆将雪泥牵出,恭敬道:“容郎君,您的马。”
刘子实接过缰绳,正要问他是骑马还是乘车,就听一阵马蹄声,蹄足在他面前停下。
他抬首望去,顿张大嘴巴。
秦郡王不是在容宅等候吗?怎又来城中了?
容奚脑子虽混乱,却还识人。他仰首与秦恪目光对上,忽傻笑一声,“你来啦。”
马背上,男人神色柔和,俯视眼前少年。
少年生得极白,肌肤莹润,微醺后,双颊飘红,眼眸迷离,笑容虽憨傻,却平添几分可爱。
“上来。”他伸手低声道。
男人手掌修长有力,容奚听话乖巧至极,将手递过去。
双手交握,秦恪使巧力,将容奚拉至自己身后,“抱紧。”
容奚双臂环过去,被酒意熏热的脸,毫无负担贴于男人背上。
这并非第一次,他已经驾轻就熟。
赤焰绝尘而去,留刘子实一人怔愣原地。
而容奚已经酒意上头,根本顾不得其他。他虽怀抱秦恪劲腰,但因昏昏欲睡,手臂使不上力,若非秦恪警觉,他早就掉下马去。
“容大郎,抱紧。”男人声音似染寒风,无端冷冽。
身后少年似未听闻,呼吸渐趋平稳。
秦恪静默片刻,蓦然无奈轻笑一声。他伸手将容奚抱至身前,让他靠于怀中,双臂圈紧,复往容宅疾驰而去。
少年先前信中所写,令他震撼至极。若那物当真可造,将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令敌人闻风丧胆。
他可不能让容大郎出任何纰漏。
须臾,赤焰于宅前停下。
容连早已于门外等候,见两人至,忙上前将睡着的容奚接住。
淡淡酒味袭入鼻间,容连微微蹙眉,阿兄吃酒了?
秦恪利落下马,欲扶容奚进宅。然容奚已腿足俱软,压根走不得路。
他无法,只好将容奚夹在腰间,直奔容奚卧房。
洗砚目送他高大身影,面露惊叹,“郡王好臂力!”
容连随秦恪同至卧房,见容奚酣睡,不忍叫醒,便道:“郡王,阿兄近日诸事缠身,足不沾地,着实辛苦。”
他只望秦恪能体谅一二,不弄醒阿兄。
秦恪替少年盖上衾裯,低声道:“待他明日醒来。”
容连方松口气。
翌日晨时,雨落成帘,滴滴答答,扰人清梦。
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