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皇上的的嘴角露出了一缕笑意,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答案:“赏莲的第一赏便是莲之色。。莲的颜色有深浅之分,浓淡之别,有人喜好色彩强烈,也有人爱淡雅素静。第二赏为莲之香。人常说‘好花不香,香花不好’,说明色香难以两全。而莲则不然,可以说是色香兼备。品莲香也要讲究浓、淡、远、久之别,认为莲香以清淡、远久见长。至于第三赏,便是赏莲之姿。花的姿态美有柔刚之分,而莲花的姿态以柔取胜,也正如皇上诗中的‘翩然仙子凌波舞,窈窕西施皎月装’,把莲花比作仙子和西施暗喻其柔美。最后一赏则为莲之韵。有道是‘不谙莲韵,难入高雅境界’。韵指的是莲的风度、品德和性情,周敦颐的《爱莲说》赋‘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正是莲之韵!”
皇上惊得猛地站了起来:“朕曾与宫中数人赏莲,每当朕吟这首诗时,她们不是一味夸赞朕说朕才华横溢出众,就是将自己与莲花相比娇嗔地求朕的宠幸,唯有你,真正看出了这首诗的深意。”
我低头道谦虚:“臣妾也只是瞎猜的,若是有辱圣听,还请皇上降罪。”
“不!朕就说,你是个有才情的女子。”说到这,他突然哽住了,许久,他长叹了口气,问我:“朕召你入宫,又册封你为妃,你怨朕吗?”
“臣妾……”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问我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罢了!月儿……”皇上摇了摇头,低头望了一眼还握在手中的玉佩,递到我面前,“这玉佩,还是由你好生保管着吧!”
我伸手接过玉佩,嘴上只道了声“是”。
正怔愣间,皇上身旁的李公公上前俯身道:“众大臣还在勤政殿等着皇上您呢,皇上您看要不……”
“嗯,朕知道。”皇上这时已经从迷恍中走了出来,恢复了原本的威仪,语气里却仍含着唏嘘道,“看来朕要先行一步了,也不知下次再与尔畅谈会是何日了。”说罢便与李公公扬长而去。
我福身道了声“恭送皇上”,内心却不由生出诸多疑惑来。娘给我的这块玉佩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喻意呢?从我娘交给我时,告诉我这块玉佩或许能保我一命,到刘煜泽看到这枚玉佩后的神情大动,而今皇上看到过后,也是心绪涌动以致频频失态,这些中间是否存在着某些关联呢?还有皇上口中不止一次念着的“月儿”是谁?太多太多的疑团积聚在我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坐在亭中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头绪来,眼见得正午的太阳已高悬与头顶,煌煌的光影闪耀着,让人望之一阵眩晕,众是一声长叹,与清吟回了玉晚宫。
*
今年八月二十五的月,比中秋的时候还要圆。
我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望着那遥远无际的夜空。月明星稀,繁星尽数隐了去,唯留一轮孤月,泛着涔涔的冷光,那光仿佛是有触感的实体似的,凉意上身,令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清吟走过来,为我披了件玉烟鸾绣织绒披肩,出言劝道:“小姐还是别坐这儿了,正当着风口,怪凉的。”
我全只当未闻,良久才喃喃道:“你听到了什么声音了吗?”
“小姐……”清吟声音里透尽了无奈和心疼。
遥遥暮宇深,隐隐约约中,唢呐和礼炮的声音自远方传来,虽然传到玉晚宫这里已几乎弱不可闻,但它们却在进入我的双耳后被无限放大,震得心口也微微地生疼。
今日,便是他的大婚之日吧!不知此刻的怀南王府会是怎样的情景?应该是团花似锦,红绸环绕,彩灯高挂,一片欢颜笑语罢。然后他一身红装,等候着花轿到来,再与那个花轿中的女子拜堂成亲,而后挑起喜帕,二人执手诉情深……
想到这儿,我眼眶一热,泪水便这样流了下来。抬眼而望,只见屋檐下的一盏红灯笼还在夜风中摇摆。那灯笼原是中秋挂上去的,一时还未来得及取下来,然而其中的巨烛早已燃尽,在黑暗中只剩下一道灰灰冷冷的影子,更显萧索。
不知是过了多久,远方的喧闹声彻底地退去了,夜突然变得很静,而越静也就越显冷清。
这时尚香走过来劝道:“已经过了中夜了,小姐还是安寝吧!”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坐到状台前,看着尚香将我发髻上金玉珠钗一只只取下来,然后卸了妆,最后又替我褪下了绯罗蹙金刺五凤长袍。我望着镜中的自己,没有了胭脂铅黛的遮掩,我的面容格外的苍白毫无生机,双眼更是萎靡无神,尽显颓败。
在床上翻翻覆覆躺了许久,却心烦意乱,一点睡意也无。我下得床来,摸着黑乱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张桌案前,我胡乱伸手一摸,忽地怔住了。竟是一把琴,而我的手恰好覆在了那七根琴弦上。
遥记当时,我与他相遇,我在落月亭中抚琴,他含笑而来,姿容俊逸,丰神朗朗。我弹唱的是李煜的《清平乐》,他却说先人的词太过凄婉哀伤,与景物并不相合。
那么而今呢?
我点上灯烛坐于案前,一手拨动琴弦,再一扫,一柔,琴音流淌,多少悲戚惆怅。再一次弹奏这一曲《清平乐》,我的泪又流了下来,一滴,两滴,三四五滴,砸在琴面上。我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