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王令宜走的方向比较直,她记性也还算好,总算是顺利摸了回去。刚回去,便看见明德举着那只穿了树枝的剥好洗净的兔子,似乎是等了很久。
“怎么这么久。”明德见她过来,便站起身来,让王令宜把那小堆树枝放到地上,才随口问道。
王令宜道:“捡了这么些可能不够,不过方才我一直往西北走,也没看着围栏,不敢走太远,就回来了。”
明德正吹火折子,闻言,便道:“西北那儿的围栏还远着呢。”
火总算升起来了,明德动作娴熟,应当是做过很多次,她举着兔子,烤一会儿便翻翻面。
王令宜道:“吃完了,咱们就分头,还有比赛。”
明德嗤笑道:“我比那个做什么。”
王令宜神色渐渐难看起来,她道:“所以你是在耍我。”
明德这才注意到王令宜情绪变化,问道:“你觉得我是在耍你?”
“你能别这么自以为是么?”王令宜猛地站起身,“你想如何便就如何了?凭什么别人就要迁就你?你说要比,好,皇上也赞同,我比就是了。你想跟着过来,你跟就是了。可你又说你比那个没意义,你这样我行我素,究竟什么时候能改?”
明德语气也沉了下来:“你就是这么认为的?”
王令宜别过头。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明德一字一句道,“王令宜?”
王令宜猛地一震,她之前有过太多太多猜疑,可她终究是没能确认,如今明德终于耐不住,捅破这层窗户纸时,她为什么还会觉得惊讶?
“我叫错你了么?”明德目光沉沉地望着她,明艳的面容此刻也骤然凝结冰霜。
王令宜语塞,竟有些无所适从。
明德索性将烤得差不多的兔子随手丢进了火堆,站起来,大步走向王令宜,直到在她面前一步远时,方才停下,说:“还是说,当这个皇后已经当得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不关你的事。”王令宜轻声道。
谢宝林身量同明德差不多高,但明德此刻虽与王令宜平视,但依旧充满威压。
明德瞧着面前这个面容完全不同,紧张时候气质却不曾变化的王令宜,觉得她似乎是变了,似乎又没变。
“对。”明德红唇中轻轻吐出一个字。
王令宜后退一步,方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明德仿佛听到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她说道:“你还是那么后知后觉。”
“所以,如果你只是来嘲讽我,我想我还是先离开。”王令宜声音也冷下来,说完转身便往踏雪身边去。
“自然是从最一开始。”明德淡淡道,“从我回来的第一面。王令宜,你要知道,一个人面上伪装得再完美,终究会在细节上出差错。而如果有一个人了解你的细节,你便无处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