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招,飞星。”话音未落,围绕裴灵韵的气息风暴更加猛烈,他的剑化作一点寒星,倏然而出,快速绝伦。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剑就如流星滑落天际一般,只留下一丝细长的残影,剑身似乎隐了去,只有剑尖幻化为一点,射向恍若未觉的朱浩昌。
众人不由设身处地想象自己面对这一剑,顿时冷汗直冒,心中骇然。寒星若是在无月的夜空,格外醒目惊心,刹那间射至朱浩昌一尺内,众人皆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一丝一毫。朱浩昌眸眼一垂,突然一掌击向寒星,众人一片愕然,以肉掌迎击剑尖,这绝对是武学大忌。
然而,裴灵韵却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此掌似乎是随意挥出,却好像化为一片夜空,自己一点寒星如何比得过浩瀚夜空。刹那间,寒星的凌厉被这一掌的浩瀚化为虚无,湮灭其中。裴灵韵果断后退,仍然感受到对方掌上的几缕寒气迸射出来,那是自己熟悉的剑气。
裴灵韵一脸凝重,这朱浩昌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他丝毫不惧剑之锐利,信手而来,击溃锋锐。众人看得糊涂,本来杀气四溢、飞星狠厉,结果被轻巧的一掌击退,着实怪异,在场众人只怕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能看出内中玄虚。
“第二招,踏月。”裴灵韵持剑过顶,一脸寂然,长剑突地光华大盛,化身万千,犹如皓月当空,月辉无处不在,剑意也无处不在,靠近的诸人皆感到一阵切肤的寒凉。当光华最盛之时,他身影飘动,剑华匹练般向朱浩昌当头罩下。
剑如明月,人如仙人,裴灵韵似欲踏月而去,他本是前进攻击,众人却觉得他似要洒脱离去。漫天的光华虽然犹如月辉般的温柔,但是众人岂不知其中潜藏的杀机,皆不由心中一凉。朱浩昌眉峰一挑,周身气息一聚,化为一指弹出,直射光华最盛之处。
裴灵韵同众人一般只觉这一指貌似寒星,犹如他的第一招飞星,然而却不知道比其凌厉了多少倍。这一指在剑华最锐利最耀眼之处轰然炸开,震耳欲聋,惊天动地,铺天盖地的力量盖过了剑之威力,一部分力量轰击在裴灵韵胸前。
气血翻腾,经脉绞痛,裴灵韵运功竭力压住翻涌上来的血腥,他知道自己已经受伤,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只怕自己这几十年的名声将尽数抛之于地。朱浩昌的功力极其深厚,如渊如海,更是运用地出神入化,举重若轻,几乎举世无敌。
“第三招,射日。”裴灵韵淡然一笑,颇有出尘之感,转而气息静敛,横剑于胸,道袍纹丝不动,身体犹如磐石,仿佛一切都归于寂静,无生亦无死。他全身绷劲化为弓弦,霎时间将全部的力量都汇聚到剑上,这一剑携着风雷之声奔向朱浩昌。
朱浩昌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异色,这一剑于寂静处衍生风雷,剑势若天,欲破穹射日而去。周遭众人噤若寒蝉,完全不知道这一剑如何抵挡,不由对这江湖,生出一丝心灰意冷的感觉,朱浩昌倏然闭眼,一掌毅然削出,这一掌用的不是掌法,而是剑法。
一掌化剑,气脉奔腾,剑意驰骋,与裴灵韵的“射日”一剑相逢,刹那间,隐约有雷鸣剑啸。朱浩昌渊渟岳峙,神情淡漠,而裴灵韵如受重击,轰然踉跄后退几步,步履不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几个年轻道士忙上前扶住他。
过了片刻,裴灵韵缓缓道:“果然代有才人出,贫道认输。”虽然结果明显,可是闻其亲口认输,众人仍旧一片哗然,心中五味杂陈。
朱浩昌淡淡道:“承让。”然后一挥衣袖,转身进了晴雪馆,童子忙跟随其后,闭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