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华服公子,接着道:“裴道长就更了不起,不需论其昆仑剑法如何精奇,就说他的剑法已经赋予自己的感悟,带着一种灵气,就非同凡响。这两位的剑法当真令人敬佩,不过我更敬佩这位少年,若是他到了裴道长的年纪,只怕惊艳江湖。”
众人闻言,皆纷纷表示赞同,青年剑客很是受用,华服公子笑道:“这位大侠如何称呼?”青年剑客傲慢道:“‘沧浪剑’徐天宇。”华服公子盯着剑客半晌,方道:“未曾听过。”张水衣闻言忍不住率先噗嗤一笑,他人也不免哄笑起来,青年剑客煞是尴尬,怒色一闪,却不便发作。
华服公子不理青年剑客,向张水衣靠了靠,熟络道:“姑娘,觉得谁会胜出?”张水衣闻言道:“这还用说,当然是这个姓裴的道士。”华服公子“哦”了一声,有问道:“这是为何?”
张水衣虽有不耐,却仍旧道:“两人似乎不相上下,其实是这道士故意相让拖延。那童子剑剑出尽全力,竭力拆招,而道士貌似不遗余力,却气闲神定,定是有意为之,也许他是想看看这童子的剑法有何出奇之处。”
华服公子闻言,眼中露出赞许神色,忙道:“姑娘,见识独特。”张水衣不由翻白眼,嗤道:“一边儿去,别打扰本姑娘看热闹。”话毕,不再理会此人,望着场中比斗。华服公子虽不再言语,却也没有挪开,也看着场中剑气纵横。
话说这童子也当真了不得,小小年纪,与成名许多年的裴灵韵相斗多时,竟不落下风,无论今天他输赢与否,都让江湖人刮目相待。裴灵韵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仍旧与童子斗得堪比伯仲。
突然,裴灵韵淡淡一笑,长剑一阵颤动,惊人的气势迸发而出,剑上的锋芒霎时间爆撒开来,剑光炫目以极,径直摧枯拉朽般向童子刺去。那童子眼中骇然之色一闪,心思愈加沉静细密,立马做出衡量,手中长剑义无反顾挥出。
剑破虚空,风声鹤唳,众人皆面露异色。童子只觉的恢弘的气势迎面撞来,他的剑被淹没,犹如覆水之舟。童子无奈,只好撤剑回护,连连后退,可是裴灵韵的剑绵绵不绝,如是附骨之疽。
长剑在童子的胸前倏然炸开,一阵锋锐的劲风袭向胸口,童子顿觉胸口一痛,气息一滞,他的身影不由一晃。裴灵韵的长剑沉静在童子的胸前,一副无欲无求的神色。众人皆看的目瞪口呆,最后几招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比斗就截然而至了。
童子呼吸沉重,汗水淋漓,他压住一口气,缓缓道:“多谢仙长手下留情。”裴灵韵淡淡道:“无需谦虚,你于剑之一途确实很有天赋,贫道以大欺小,胜之不公。”童子微笑道:“是在下请求仙长指点,仙长勿怪才好。”裴灵韵静立一旁,不再言语。
“裴道长,剑术高绝,朱浩昌久仰的紧。”晴雪馆中传出男子的声音,浑厚低沉,如汤沃雪。众人齐刷刷向晴雪馆大门望去,只见一青年男子施施然走了出来。晴雪馆琼花玉树,紫陌清风,此人走来,宛如填词作赋的文人墨客。
眉似山峰高远,目若朗星璀璨,面容俊朗不凡,一袭紫衣,广袖博带,头戴紫金冠,器宇轩昂,气息沉敛,当真是贵不可言。此人赫然就是最近闹得江湖沸沸扬扬的龙门传人朱浩昌。龙门乃隐世大派,高手弟子必不可少,为何此人能够成为龙门传人,只怕是门中翘楚,放眼江湖,又有几人能够与之为敌,寥寥无几。
裴灵韵眉头一皱,这个青年男子给予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若是高山难攀,大海难渡。他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不动不言,却如皓月当空,光华蒸腾,而自己犹如萤火,怎能争辉?未见过朱浩昌本尊的大有人在,如今一见,当真是羡煞旁人,如此天日之表,无人可及。
童子在一旁弯腰低头,谦卑道:“公子赎罪,常清无能。”朱浩昌瞥了一眼童子,淡淡道:“无妨,你能坚持如此之久,已是不错。”童子愈加谦恭道:“多谢公子。”
朱浩昌不再理会,转向裴灵韵道:“希望裴道长是最后一人,不然晴雪馆每日如闹市一般,得不到片刻清净。如果三日后,我精神倦怠地面对云家,只怕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我朱浩昌乃骄狂自大之人。”裴灵韵闻言道:“但愿贫道就是最后一人,不扰晴雪馆。”
朱浩昌微微点头,然后道:“我知道长来意,就与道长切磋三招。”众人大哗,裴灵韵可是江湖上数得着的高手,就算你龙门传人如何惊采绝艳,也不至于如此轻易打发。可是朱浩昌说的随意平淡,竟没有任何轻视之意。
张水衣一怔,自言自语道:“此人当真狂妄。”华服公子一脸笑意,凑近道:“此人毫不狂妄,这道士确实不怎么样,他言三招,已是为道士留足了面子。”张水衣眉头一皱,疑惑道:“你不会是朱浩昌的人吧,怎么尽是奉承他。”
华服公子义正辞严道:“怎么会?!我好歹也是少年才俊,岂会居于人下。”张水衣不由撇撇嘴,望着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当真厚脸皮,心中不住发笑。华服公子欲要再说,然场中起了变化,他只好噤声,定眼瞧去。
裴灵韵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