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还在假哭,刚才松开的衣襟还没合拢。
刚踏进里间的载瑛立即用一种谴责疑虑的目光瞧向我,似乎怀疑我就是造成小桥如此失态的元凶。我一时没有说话,心想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阿桥,这是怎麽了。」他看我一眼,接著又凝视著小桥,柔声道:「可是伤口疼了?还是哪里不好?若是身子不适,我叫人给你把脉……」
小桥假模假样地收了泣声,厚著脸皮撒娇道:「公子是坏人,他欺负我。」
载瑛原先镇定的神情立时一变,神色随之一沉,「他欺负你?」说著,幽深的目光望向了我,一对长眉微微蹙起,面色不善,「他怎麽欺负你了。」
小桥大抵也是察觉玩笑开得太过,连忙道:「没什麽,只是玩笑罢了,殿下不必介怀。」
载瑛将信将疑,防备地看我一眼,伸手将小桥衣襟拢好,低声道:「好好休息,旁的事情都有我在,必不叫你操心。」
小桥顺从地点头,像只驯顺的猫一样,用脸蹭了蹭载瑛的手掌,两人接著又说了几句私房话。我早有自己是电灯泡的自觉,双眼都要他们那副恩爱模样被闪瞎了,没等著他们开口赶人,我便迳自退到了外间,留了些许空间给他们。
只是,里间的那两人显然对我的苦心懵然不知,说话间连音量都没有压低一些,就算隔著一层帘子,一段距离,远在外间的我却全然听得一清二楚,小桥的声音冷静异常,几乎让我感到一丝冰冷与陌生。
「如今要lùn_gōng行赏,或令拜将封侯,或纳其女入宫,变著法子任他们选就是了,只有一点不能不防,后位万万不能给那样的人家。何将军也就罢了,其馀人等皆是靠军功起家的武夫,教出来的女儿只怕不好……便是要联姻,也犯不著拿嫡出的血脉去拉拢。」
「你说这些做什麽。」载瑛的嗓音听起来并不情愿,「那个位置我留给了谁,你还不知道麽?」
「我知道,他们又不知道。他们不懂,你便教他们,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小桥语气平淡,甚至像是颇觉有趣地笑了一声,「你初入京城,还需仰仗他们,纵是与虎谋皮,也是不得不为……安国公府同威北侯府虽是殿下素所信重,但仍需防外戚坐大。」
「阿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