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是怕我惹怒了他,才暗中做和事老,把我的,和我送你的东西,以我的名义转送给他。”
“是”
我现在很有把赝品按到脚下痛踩一顿的念头,他就为了要那些根本不是为他准备的东西,怂恿大臣,到我家对烟色连蒙带骗。这种谎话亏他编的出来。还有那个魏忠言,一个饱读圣贤书的人,居然也做起欺诈的勾当。果然是蛇鼠一窝,有什么样的君就有什么样的臣。
可仔细想想,赝品能编排出这样的剧本也是有根据的,我近几年同他的关系,在外人眼里是越来越差,也难怪烟色会上当。
“爹爹您别再怨恨皇上了。”烟色握着我的胳膊,两眼泛着泪光似的说:“就算不能谅解,您也不要明着和皇上做对了。我好怕您出事……”
“乖乖,别怕,没事的。”我连忙把烟色拥入怀中安慰:“事情没魏忠言说的那么严重,我比任何人都了解皇上的性子,这种程度他是不会生气的,就算他真的动怒治我的罪,他也抓不住我的。”
此刻,我即心痛烟色被赝品诈唬心惊胆战的模样,又高兴烟色这么在乎我。在我知道烟色没有背叛我后,我终于从地狱升上天堂。可烟色下面的一番话又让我掉回人间。
“爹爹,您和皇帝都是好人,也都是我最爱慕的人,我不希望你们有事。”
“好好,以后我不再和他较劲了。”
现在我很想哭,赝品的假意和我的真情,在烟色心中依旧半斤对八两,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赝品踢出去呀?
——
在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决定要反击。可要怎么反击呢?不仅如此,赝品这次意外的失手让我很奇怪。他有烟色做他的内应,只要等着就好,烟色会把月饼给他捎过去,可他三番五次派手下进来偷,还轻易被我抓着。
难道说,赝品受不了我的刁难,可又不敢明着反驳就用这种手段刺激烟色,好使我为了顾及烟色的感受而不明着为难他?
如果是这样,就可以解释昨晚的事。真是一举两得的阴谋,即牵制了我,又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哼!我岂能让他两全其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趁着他和岳冬都在上朝之际,我一把火烧了他那间,私人藏贼赃的房子。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大模大样的放火,然后在一旁旁观,等人来抓我这个纵火犯。可经过昨晚与烟色的谈话,我可不想让他在为我担惊受怕。
这次放火只能是神不知鬼不觉,不过当赝品在金銮殿的露台上,同众臣看到这边的滚滚黑烟和火光时,想必也是知道谁干的。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
放了把火,烧了赝品的宝贝,‘主人’是高兴了,可岳冬却心惊肉跳起来。那里面的东西少一件,赝品就要拿那本书中的内容消遣他一年。这四、五年下来,零零散散也积攒了一、二十种东西,像画和纸张这种,每种都有二、三十张。如果按个数来算,就算他活到一百岁也不够陪赝品练那本书的时间。
岳冬不禁在人群中不着痕迹的发抖,他偷瞄着赝品的脸色。见对方目无表情,心中更加忐忑,忧恐。连身旁同僚问他为何面如死灰,是否身体不适他都没听见。
——
我与赝品的明争由于烟色的介入变成暗斗,当然这都是我一边倒的,他从不还手——从不明着还手。
对于魏忠言,他再次来我府上的时候,我念他是个凡人,本想奚落一番把他赶出去。没想到,他在我冷嘲热讽下漏了底。原来赝品没有直接叫他来诱导烟色从我这顺东西。赝品只命他借着当烟色教书先生的机会,撮合我们复原关系。
原本魏忠言是不想来教烟色,烟色虽成了我的儿子,可他的出身是魏忠言这等孺人所不耻的。可当他听说他的任务还隐含做说客一项,就欣欣然令旨了。可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我就像顽石一样坚不可摧,任他怎么明示暗示我就是不妥协。后来我因嫉妒赝品受烟色仰慕,我对赝品的态度越来越差。魏忠言也不敢明劝,就改为暗地调和。
赝品利用了魏忠言杞人忧天,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他总是有意无意在魏忠言面前提到,他杜撰的,我和他美好的童年往事,包括画像的事。还经常感叹我的行为招致了不好的影响。说我平时是个闲散王爷,可真翻了脸是有弑君篡位的能力。如果他和我真要兵戎相见,只会两败俱伤,那时只怕让别有居心的人利用,得了渔翁之利。这才使魏忠言和烟色自做主张的,暗地为我俩互通友好。
我看在他也是被赝品利用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而且通过这几年他和烟色的相处,他对烟色的成见也有改观。与其找个不熟的,不如用个知根知底的。况且魏忠言却有文采,学富五车。他是赝品委派来的,不需要我花半个铜子,所谓不用白不用。
事情原本就这么告一段落,谁知赝品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以前是暗的,现在是明的。新年那日,他居然派人明目张胆地给烟色送了只‘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