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所有人都十分冷淡,即便动了心,也只为了方棠溪一人。
“饼哥儿吃饱了没?”方棠溪笑吟吟地问。
饼哥儿对这句话听得极懂,用力点了点头:“嗯!”便要爬到方棠溪肩膀上去。
方棠溪只得按住了他,喃喃道:“这孩子连性格也都一点不像我啊,怎么像个猴子似的。”
蓝吹寒冷冷道:“你小时候也是个猴子。”
方棠溪大吃一惊:“你不是忘记了吗?”
“这点还是有印象的。”
方棠溪不由郁闷,过一会儿又高兴起来:“还好,说明我在你心中颇为重要。”
“奇葩总是让人难以忘怀。”
“……”
两人一句一句地拌嘴,让身边随侍的丫鬟颇为惊讶,少爷和少夫人不是成亲才认识的么,怎么却像是相识多年。
不过他们也只是听过传言,也并没有亲见,或许他们忽然发现小时候认识也是有的。
出到山庄外,换了马车而行。
方家的马场最小的都方圆十余里,一眼望去碧草青青,风吹草低,令人心旷神怡。
待下了马车,饼哥儿极为兴奋,爬进了草丛中,很快因为找不到路,人又矮,在草丛中哀声叫唤,下人们连忙去把他带回来。
方棠溪无言地看着儿子,其实饼哥儿根本没爬远,都没出他视线,就这么点事就大惊小怪的。
蓝吹寒也注视着抓住方棠溪衣襟哭得泣不成声的饼哥儿,半晌说道:“你小时候刚搬家到这边时,不会也这样吧?”
方棠溪胀红了脸:“哪有!我搬过来都好几岁了,要迷路不都是很小的时候带着你一起玩那会儿吗?”
“你带我迷路,我带你找路回去。”
“你都想起来啦?”
“想想就知道了。”
“可是我长大后就没有认错路,辨认方向我很在行的!要不我怎么能安然无恙地来往惜花山庄和皓月居?”
蓝吹寒冷冷地道:“走了那么多年的同一条路,居然还要辨认方向。”
方棠溪向来率性而为,只要大抵方向对,就无所谓是哪一条路,而且不同的路,往往还会有惊喜等待,可是吹寒这么一说,不由挠了挠头,讪讪道:“这么说也没错啦……”
夫夫两人只顾着说话,饼哥儿哭了一会儿,也就不哭了,他似乎逐渐习惯了方棠溪神经大条的处事方式,又有点惧怕蓝吹寒的冷漠,于是缩在方棠溪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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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云踪马场门外,便有人飞马来报,说是大风马场出了事,请少夫人前去解决。
蓝吹寒只得与他分别,让云踪马场的几个亲信陪伴方棠溪和饼哥儿。
方棠溪隐约听说,少夫人如今在山庄中的地位如日中天,甚至超过了母亲,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但亲眼所见,也不由瞠目结舌,如今众人遇到事情只想到找少夫人,老夫人都撇下了。
不过,不得不说,即便是自己双腿健全,也未必能够做得比吹寒更好。
其实管理马场也不是吹寒的爱好,他也只是看到山庄中无人,姑且,父亲虽然年纪不算老,但已退出江湖,自然不好插手其中。没想到吹寒处理山庄事务,山庄竟会再次蒸蒸日上。
男儿的战场是在广阔的江湖,而不是闺阁后院。吹寒毕竟是属于天上翱翔的雄鹰,而不是圈养在家的信鸽,任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或许他应该给吹寒更大的施展空间才对。
饼哥儿异常兴奋,又想再次爬下来,方棠溪不想他乱跑,紧紧抱住了他,让别人推着他进去。
白天时马匹都放养在外,但凡是方家的马,都烙有方家的标志,但草场却是不好划分,一片广袤的草地,只能以其中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为标记,所以这才让大风马场找了由头,多次寻衅。
湖泊中放养有不少鱼,在湖面上隐约有细小涟漪。
饼哥儿趴在一个小湖边看了许久,像是从来没看到鱼。方棠溪连忙让人拦着饼哥儿,不让他不小心掉下去。
饼哥儿的目光一瞬不瞬,稚嫩的大眼睛像盈满了湖水,令人心里都软了。
方棠溪让人打了几尾大鱼,在厨房做了,吃饭时,为了教饼哥儿说话,煞有介事地对饼哥儿说:“这是鱼。”扒了鱼刺,喂了早就趴在一旁目不转睛的饼哥儿。
饼哥儿除了掉在地上的会捡起来吃之外,没有人喂他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偷吃的。这倒不是有家教,方棠溪曾经见他饿得狠了,会趁人不注意,故意把桌上的东西推到地上打碎,然后上去捡起来吃。方棠溪那时才明白,为何那天看到饼哥儿时,他会迟迟不动,然后在饼盒摔碎的时候,行动迅速,连跑带爬地进来。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饼哥儿以前碰过别人的饭盒,但是被下人叱骂,或许还可能被打过。
“少爷,您先吃饭,让小的来喂吧。”一个男子走进了客厅。
马场的客厅平时是议事堂,很是宽阔,足有六、七丈方圆,比山庄的客厅还大些,足可让马匹轻快地跑圈。长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和饼哥儿的小碗小勺。
没有召唤,下人们不会随便进来。
方棠溪抬起头,便看到面前一个容貌颇为英俊的年轻人,一身褐色布袍,头发束得很是整齐,只有拇指上的玉扳指显示了他是云踪马场管事的身分。
“何管事不必多礼,我喂就好了。”方棠溪很是客气,又对饼哥儿说,“这是十九叔叔,饼哥儿,快叫人。”
何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