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找他搭话。
陈安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艳,他往来京中大户数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丫头,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移不开眼,她皮肤白皙,跟山羊挤出来的奶那般的白,仿佛这辈子都是拿羊奶洗脸的一样。今天她梳了个大辫子,乌黑乌黑的头发油亮亮,身上穿了见白色的棉布短衫,是赵王府下等丫鬟的装束,这件衣服他见过不少丫鬟穿过,都没有她这般好看。
陈安的脸不禁红了。
车夫本来要驱车往前走的,看着前面站了个矮矮的下等丫头,皱了皱眉,便停下了。
“你说。”精明老练的商人陈安还有一层伪装的身份,他是个农夫,因此长成一幅老实巴交的样子,混在下人里面毫无违和感,他嘿嘿的笑着:“有什么事情要问,你说。”
君湄并不扭捏,笑着看着他:“大哥总在京里送货,大户人家里面都经常去吧,可曾听说过一件事,我想打探一个亲戚的下落。”
“你说,但凡我知道的,都能讲给你听。”又怕失去这个唯一搭讪的机会:“哪怕我不知道,帮你打听打听也无妨。”
君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本来是觉得陈安既然满京城的送货,若是他知道顺便打探一下也好,若他不知道还要烦他到处问,就不好意思了。
“就是,我姨娘原是安国公府的下人,一直伺候他们姨奶奶的,想问一下,安国公府被抄了以后,其他的人到底去了哪里了,大哥,您方便将就讲,不方便说便罢了。”
陈安听她叫了一声大哥,骨头都酥了,后面的话自然没听进去,连连摆手说道:“这一家人我倒是知道的,老公爷从牢里运出来皇上按大臣的礼好好安葬了,依然葬在原来许家的墓地上,其他的人七零八散的遣散去了各府,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君湄听到父亲的名字,心中一急,促声问:“那安国公夫人呢,听说过没有,他们一起过世的,难道没有一起安葬吗?”
陈安狐疑的看了君湄一眼,若只是安国公府的下人,有必要问得这么详细吗,他摇了摇头,上面的那些消息也是街知巷闻的消息,安国公既然死了,皇帝也乐得装作大度,既往不咎,依然就这他修了多年的墓藏了他,可夫人,就没有这些消息了。
君湄哦了一声,道了声谢,汕汕的往回走,陈安在后面喊了句什么也没听到,刚进院里,听见院里的丫头在叫:“小花你快点来,南方运来一筐荔枝,你给王爷和王妃房里送些过去!”
送东西去王爷王妃的房间,一向是不讨好的活,送过去送好了是你的本份,若是东西出了什么差池,免不了会挨上一顿训。
可对于君湄来说她不是怕挨训,这两个人,都是她不乐意见到的。
哦了一声,接了个篓子就往外走,那丫头又叫道:“王妃那处急的很,方才已经差人来取了,你去王爷院里就行。”又看到君湄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说道:“你搬过去,给李公公就好,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人,还想着如何面见王爷?”
君湄一句话被人戳中痛处,是,她刚刚就是在想抱着一筐子荔枝去王爷院里见到他怎么办,她真的没办法当他是个陌生人一样请安叩头或者转头就走,听到那丫头这样说到轻松起来,甜甜叫道:“姐姐,我从没见过贵人呢,心里怕得紧,给李公公就行啦?”
李富贵她上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不需要人指引她也能认得。
那丫头见她这么没出息的样,毫不客气的哧了一声:“自然,或许李公公会交代底下的人来取,你连李公公都不用见的,别哆嗦了,王爷院子里面自然有人会面呈王爷。”
又交待道:“这荔枝从岭南运来,极其贵重,一年就一个月果期,前几日给王爷送了一小筐,王爷喜欢的紧,这回从岭南又进贡了些,皇后娘娘立刻就让人给王爷送一些过来,可是连刘侧妃都没有赏,你仔细了,这东西很娇嫩,弄坏了仔细打板子。”
不用见到赵王,君湄放心了,抱着一筐子神清气爽的往溢清居走,她先生乐观,最近脱了奴籍是一大喜,找了个好地方安生又是一大喜,听说爹爹按公侯的礼葬了,她心里也放心了,只是娘?
娘到底去哪里了呢?或许因娘是个妇人,跟爹随葬了也未可知。
去溢清居的路她熟的很,上辈子不知道走过多少次,她抱着一筐十来斤的荔枝,走不了多久手就酸了,于是找了个树底下躲了会儿阴,凉快一些,歇一歇再走。
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右手拿着一把折扇,一边摇一边摆开了排场晃过来,不是那天在花园见到的荀跃是谁!荀侯的二公子,先前她是有所耳闻的,此人fēng_liú倜傥,光妾就有三四个,还不带外面的外事,终日无所事事,仗着自己有一个侯爷爹和一个亲王表哥,脑子里面便不想事,只想着风花雪月。
那天是趁赵王来的当口躲过了,还是晚上,让他瞧得并不真切,今天确实狭路相逢。
君湄背过身去,想趁荀跃没注意的时候躲过去,这事就算完了,等这位小爷走远了自己再绕路走,避开他。
谁知道这小爷眼力好,竟一眼就认出她来,那天在花园中见了君湄一眼,这小爷就惦记上了,日思夜想都是她,好几日食不甘味,但这事又不能明说,表哥一向对自己fēng_liú成性的态度很反感,若是在他府里四处打探一个丫头,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