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皱了皱眉,又怕他危险,只能紧紧的跟着,他不是没吃饱饭,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自从她那里走了以后,心神一直恍惚,脑中又是中午她撞到时候的样子,又是她捂着流血的额角被人训斥的样子,又是她讨好似的对着训斥她的人时的样子,转脸又变成晚上戏弄她时,被她呛的吃了口鳖的样子。
他知道她过的很好,在没有他的时候,尽管苦了些,可内心很安乐。
“吁——”九皇子一个立身,勒住了马,马头一立身,险些将九皇子翻将下马。
赵王紧随其后,眼见九皇子要落马,侧身从九皇子身边扫过,想将他接住,谁知道九皇子年龄虽小,确是很熟谙马的特性的,马头立起之时,他也站立而起,稳稳的立在马背上。
赵王急了骂道:“跟你说了骑马慢些——”
话还未毕,顺着九皇子的目光扫去,前方两人一骑,慢悠悠的在禁苑中晃荡,女子在前,着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头发斜斜往一旁挽起,脸蛋白皙,目光娇媚,更叫他觉得惊奇的是,这张脸,与君湄实在是太像了。
眉眼中依稀认得出来,是上辈子他的丈母娘,许国公府的正夫人柳氏,只是那时她是长辈,不曾多看几眼,加之那时她多不如意,打扮的也便老气,哪有今日这般娇媚之态,风华绝代之资。
更让人惊讶的人,身后搂着柳氏之人,竟然是他父皇。
弟兄两皆目瞪口呆的瞧着前方,而前面那一男一女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两的存在,真在低头情意绵绵的细语绵长,一阵微风拂过,将那女子零散的发丝吹到身后正揽住她腰身的男子脸上,吹起一阵涟漪。
九皇子还当是童年无忌的年纪,看到这般模样咬牙切齿,恨声说道:“我最恨男子薄情寡义,如他——”
九皇子所指便是父皇从未与母后这般情意绵绵过,如今母后日日身子不爽,父皇却与这女子情意绵长,双宿双栖,他最恨的就是此女。
他的手,渐渐伸到背后,赵王一怔,手中马鞭挥出,刚好卷走九皇子的弓|箭,散落在地,九皇子回头见皇兄竟出如此手段,不惜伤到自己也不让自己伤那女子,恨声道:
“我知道皇兄如今大了,心里没有母后,近日里母后日日伤心垂泪,莫非你看不到?”
赵王没有出声,除了两匹马偶尔打着响鼻,四周充满了静溢,时间一刻一刻的流逝,赵王的眼神像一道枷锁一般拴住年轻的皇子。
他不敢动,甚至本身想好要说的话,也在那一刻忘记的干干净净,从小到大他只听说过皇兄的凶狠。当他长大以后,那个在战场中凶狠无比的赵王,那个充满着杀戮和血腥之气的赵王已经洗尽铅华,努力的在做一个贤王了,他甚至没有机会见识过兄长发狠时候的样子,可这一次,九皇子从心底里产生了畏惧。
这大热天里,他微微打了个哆嗦,身后似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走吧。”
赵王勒马回身转头,九皇子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赵王往回走,他的心里,猛然对皇兄产生一种怯意。
赵王的眼神从肃穆变得柔和:“你再恨她又有什么用,父皇宫里这么多女人,从来就是疼完这个疼那个,从没休止,你能杀得尽吗?在者说,父皇就在她身后,你想背负起弑君得骂名吗?”
大热天里,九皇子不由得又打了个寒颤。
方才是他冲动了,若不是兄长再一旁,怕自己的冲动会害死自己,害死他爱的母后,害死两个阶级,也会害死皇兄。
“皇兄,我错了。”
“今后该当如何?”赵王往九皇子的马臀上重重一击,两匹马同时扬蹄往前奔去。
“我不敢了。”
赵王默了一会儿:“你的弓箭,不能对着女人,明白吗?”
九皇子带着不解看了看皇兄一眼,他不明白为何传言中在战场上暴戾无常的皇兄,竟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赵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原本以为母亲就是啰嗦些,嘴碎一些,可万万没想到母亲的嘴碎,竟让年幼的臻儿心中种起来仇恨的种子,一路上他一反来时的沉默,与九皇子说起自己少年时征战南疆时的情形,大漠戈壁中,追逐敌军的情形,听的九皇子心驰神往,到了景轩宫还舍不得跟赵王分开。
皇后看着两个孩子齐头并进的走进来,心头一暖,过来还是一个娘肚子里面的兄弟才算是兄弟。
对于宣德帝的其他的儿子们,她是极其厌恶的。
所以在九皇子眼里,只有赵王才算是他的兄弟,其他的嘛,呵呵!
九皇子大步往里走进来,见到在院里摆弄花草的皇后,亲昵的挽着她的手:“娘,儿求您一件事。”
皇后被他这句娘叫的心都暖了,呵呵答道:“我的臻儿能有什么事啊,莫不是又看上了什么宝贝,要母后赐给你。”
赵王撇嘴,果然是亲宝贝儿子,如今对比三个哥哥姐姐,还是阿臻最得母后欢心。
就皇子未提及在禁苑遇到父皇与柳氏一事,是因为赵王叮嘱了再叮嘱,生怕母后伤心,可在母亲心里,怕是只有如宝贝一样的小儿子才最懂自己的心思。
皇后搂着九皇子问东问西,一会儿问可有狩到什么宝贝,九皇子答没有,一会儿又问可与皇兄说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九皇子这才巴巴的说道:“儿想去皇兄府上住一段时间,母亲看可好?”
出府
君湄与陈安说了酿酒一事,陈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