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犹疑在梦中。我是谁?时间过了不知多久。梦里隐隐有温热的液体滑入喉腔,熨贴了心喉,连带着胸口也顺气不少。是以这般几日,日日不停歇,她几次想睁开眼,想看清眼前的事物,却终徒劳无功。
这日,那阵清冷的馨香又袭来,似是靠在自己身边的距离。她忍不住蠕动手指想抓住,却头痛欲裂,终于依着这股疼痛,恍然坐起,手也有了几分力,抓紧了那份柔软温香,像是抓着最后的可识别的依靠。
江芷儿撑着几分睡意,迷蒙中感觉自己的手从松而紧的抓住,隐隐被带向一个地方。睁眼便看见那人无助而虚弱的拉住自己,纤长而有力的手圈住了自己的手腕。
那对墨玉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她按捺住心中的欢喜,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嘴角扯出一抹笑,溢出嘴里的话仍是淡淡的口吻:“你醒了?”
那人对她笑得云淡风轻,笑的仿似浑然无事:“嗯,醒了。”
“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江芷儿不着痕迹的挣开了她的手。
“没有。”重重的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扶住头颅,一副痛苦的表情。江芷儿心里一紧,正欲问怎么了。对方突然重重有力的抓住了她的双手。
“是你救了我?”
点头,江芷儿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自然是她,不是她还会是谁。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发生什么事了。”莫飀抓得更紧。眸里充满了太多的为什么。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看见那个美丽高贵的白衣女子,没有表情的如玉面容变得几分冷凝,眸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优美的红唇微张,如墨色的丹青画中一抹最点睛的嫣红,如一道色香味全的佳肴里一点最可口的红果。
这几日,这抹馨香萦绕鼻侧,闻着了这香味,仿佛才觉着了几分安心。莫飀看到她的第一眼里,绝决定,她相信她。勿提,是她救了她的命。
“幽水潭、白松坡……你都不记得了?”江芷儿一时忘了抽出自己的手,心中满满都是惊诧。还有一分道不出的失落。但她很快掩了下去。面色却依旧是从容淡定的。
江芷儿静静凝视,然而对方沉想了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几丝失望,她叹了口气:“怎么,我忘了很重要的东西了吗?”
没有。江芷儿想说,这样对于我或许是最好的。她摇了摇头,笑的及其清淡,心思却渐转浓。抚着莫飀因为回想而紧皱的眉,心里一个念头像是突生的草芽拔然而起,再也遏制不住。
“好痛,越想越痛。”她叫莫飀,她现在正因为回想以前,而饱受欲裂的头痛。江芷儿紧抿唇,她快要脱口而出。
是不是她说出口,这一切又会变得跟以前一样,事态已经渐渐脱离掌控,一切渐渐不在她掌握之中。
不是的,即使她说出口,解释一切,她还是会因为回想过去而头痛欲裂,一个没有过去只有现在的人,一个只认识她的人,所能进行和创造的只能是她想要的未来。她的计划,心中破壳而出的想法像一把利刃正将这铺下的计划之斧雕刻的极其犀利。
她的眸色逐渐变得幽深,那在莫飀眼里看起来很是可口的红唇,也因为心中的摇摆最终确定,紧抿了几分坚定的冰冷。然而她如白瓷般玉嫩的手却像抚摸着最珍贵的瓷器。安抚了莫飀的焦躁与不安,由上及下,由眉骨到下颚。
似是感觉到了白衣女子的安抚,她的动作是那么温柔,眸子里仿佛溢出柔波。仿佛她是她最爱的亲人。
即使,她的瞳眸幽深,寒冷像漆了边的釉色,似是将她的眸染了霭。
这种矛盾,明明很接近,仿佛很遥远。在江芷儿的安抚之下,莫飀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拦住了她的手臂,带入了自己的心窝。目光疑惑、诚挚:“那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救了她,她为什么……这般亲昵的对待自己,也为什么这几日都时时关照自己在身旁。
江芷儿顿了顿,心中邪恶的念头终于如细芽破石而出,她复又反之握住了莫飀微带颤抖而不安的手,抬起如玉般皎若秋月的面庞。她的笑忽而变得俏丽艳绝,夺目如融化了初雪的明媚。
“我?”她的睫毛长而挺翘,莫飀目光凝住不动,头不自觉的轻点。
“我自然是你……”她抽出的手似无意的滑过她的胸口,莫飀心跳了一下,她的语气似轻佻又似认真。这隐隐的心跳从何而来,她说了什么,她这是做什么。
莫飀没有听清,她的笑容太娇妍,如春半桃花,秀靥比花骄。她定了定神,努力抓紧她最后的字眼。那划在胸口的手如猫挠在胸口的爪子,痒痒的。
“我自然是你喜欢的人。”她是这么说的。
89、望相认公子玉面 ...
玉龙山庄,内厅堂内。叶小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花沁辰正向她介绍各种自己发明的新鲜好玩意。
“小湖,你看这个叫望远镜,可以远距离观看近景,有了它,可谓是有了一双千里之眼。”花沁辰手持木质望远镜,正献宝似的对叶小湖说道。
“哦。”许是见了花沁辰太多千奇百怪的玩意,望远镜倒显得百见不怪了。她心思渐渐不在上面,几经过去半个月了,莫飀会来玉龙山庄的可能x_i,ng微乎其微。
她的心逐渐如尘谷底,饶是再新奇好玩的玩意,也无猎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