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将茶盏往旁处桌子一放,便是‘嘭’的一声响,微眯双眸盯着眼前半蹲着的柳影双。
柳影双却依旧笑看龙越,似是不以为意。龙越伸手抬起柳影双下颔,一字一句言道,“你给寡人听好了,“凤后”二字,你是想亦不要想。后宫之中,亦再不会是你位份最高。”
说毕,便松手离去。留得柳影双呆在原处,伸手狠狠揪上心脏之处。
他便是奢求那个位子又如何了?后宫中何人不求?那可是君主的正室!是可以站在君主最近处的身份!
喜欢他便是那般难!即便他再如何努力,亦是一场空?这如何能甘心?
何连见得龙越脸色黑沉地出来,亦不敢多问原由,只问道:“君上,咱可是回去?”
“回永矅宫。”龙越登上轿 ,“列份后宫众人的名单。尽早列好。”
“……是。奴才遵旨。”何连应道。
回至永矅宫寝殿,却见得一人正在床榻上半躺地看着书卷。
龙越讶道:“你怎的来了?”走向床榻处。
卷三_26 贰拾陆:梦境_覆云华·重生
云华抬头,看着龙越笑道:“只许你走地道去我那儿,不许我走地道来这儿?我想看看,这地道究竟是直通何处。原来是直通向你这床榻旁。”
龙越在床榻边坐下,搂过云华,“来了多久了?”
云华放下书卷,言道:“不到一个时辰。”
“作甚不去寻我?”龙越挑眉问道。
“怕被你那些个属下察觉气息。我现下的功力可还不够强。”云华言道,“你去作甚了?这般久才回来?”
“原先在勤政殿,料理了政事后又去了安福宫一趟。”龙越半躺在床榻上。言道。
“安福宫?哪一个侍妾?”云华问道。
“不知你可还记得,是原先那柳尚君。在你离宫后不久就消失在宫中了。后来却又回来了。期间我还曾在枢城燕府遇过他。此人委实蹊跷。”龙越缓缓答道。
柳尚君?不就是柳影双?枢城燕府?“你在燕府遇过他?何时?怎的我不知晓?”
“可记得一次我与你用膳时,取了你的银簪验毒?”龙越言道:“那回送膳食来的仆人,便是他。”
云华蹙眉问道:“那后来如何?”照龙越如此说来,确是蹊跷。那柳影双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怎的处事这般不按常理?
“他悄无声息地又回了后宫。我至今未查出他所图为何。便只好暂时由着他待在安福宫。”主要是此人曾接近过云华,说不得是冲着云华去的。因而不能不多个心眼。
“如此亦好。放在眼皮子底下,总好过人在暗处。”云华颔首回道。
龙越微眯了眯眼,一旦查明白了,那么这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本来若是本本分分的,不妄图后位,倒亦可以容忍一二。可如今,他着实让自己心里不顺。
自己的正室,只能是云华一人……
……
一人趁着夜色,赶紧走入一破落客栈。人影刚入,客栈大门便被关紧了。
拱手作揖,“纳兰公子安好。”
随风瞪去一眼,“周大人这称呼,可是有误?”
周澹听了便连忙改口,“是在下之错……国主安好。”
纳兰复颐抬手,“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不打紧。周大人请坐罢。”
周澹仍旧微躬身,“在下如何当得一声‘大人’?”
纳兰复颐淡淡言道:“我还有好些事要问问你。你站着不累,我这般瞧你可累。”
“是,是。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澹在旁处坐下了。却亦只坐了椅子一半。
“洪噬朝廷变动,你看着有何人可为已用?”纳兰复颐看向周澹,问道。
“这……在下估计丞相一派的人,怕是不好拉拢。”周澹一脸为难之色,话语说得委婉,却是暗示之意十足。
“可据我所知,丞相一派之人,多是官位不高的。”纳兰复颐言道。
“可都是些最近风头正盛的年青官员。”周澹言道,“连今年刚选出的三个一甲进士,都在前几日赴了他的酒宴。”
“赴宴算不上什么。新晋宫员入朝不久,怕是未有那么快便被丞相笼络了去。”纳兰复颐脸色不变,言道,“那三个进士如何,说与我听听。”
“就这些日子看来,怕是那容榜眼与苏探花,较为好些。状元……似是较为沉默。”周澹回道:“容榜眼是个明白人。苏探花……虽也是个聪敏的,可毕竟年少些,许多事不是那么能应付。”
“你挺看好那容榜眼?”纳兰复颐抿了一口茶,言道。
“这人是个苗子,当然了,若是他不站在您这边,那就是个隐患。”周澹赶紧回道。
纳兰复颐沉吟一会儿,便道:“我知晓了。你先回去罢。”
周澹站起身来,“国主您可是当真回去了?”
“随风,送送周大人。”纳兰复颐不答,只言道。
“是。”随风应了,便伸手向前一伸,“周大人请。”
周澹只好跟在随风身后,离开了客栈。
“入夜,去查查那个容榜眼。”纳兰复颐低声言道。
“是。”入夜未现身形,应了便悄无声息地离去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