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回答:“先前曾沾了哥哥们的光,和哥哥们一块儿随胡先生听过几天书。”
如情说话委婉,但众人想着方知义那能把死人气活,活人气死,在朝常上引经据典以理据争,从未输过仗的才高八斗的本领,成王妃想着兄长都能如此厉害,当妹子的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了,于是赞道:“到底是书香门弟的,怪不得会有如此气质。”
如情微笑着,谦虚了两句,在心里腹诽着,并不是读过书就能有气质,气质这东西,后天陪养很重要。其实,她也没什么气质的,只是比别人更能装而已。
景王妃细细打量如情布菜吃菜的动作,道:“不对,读书是读书,可堂堂夫子也不可能教姑娘家的闺阁礼仪。我瞧着侄媳妇谈吐不凡,这女儿家的教养可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可曾请过中教引嬷嬷?”
这会子引来八方注目,景王妃及成王妃的媳妇女儿纷纷望向如情。
如情腼腆地道:“小时候,沾了姐姐们的光,让祖母请的教引嬷嬷顺便学了些闺学。”
景王妃笑道:“你也忒谦虚了,这闺学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学成的,这言,行,举,止,德,行,妇,工,容,可都有着方方面面严苛的要求,今日观你不管是行走,还是坐站,都是手到擒来,一气呵成。想必是下过苦功夫的吧。”
成王郡主一听,也来了兴趣,笑问:“可否告诉我,是哪位嬷嬷教你的?我早些年也曾让母亲请了中嬷嬷来教导过,那个严苛,我都快撑不住了。今日里瞧着嫂子言谈举止那都是顶尖的,想必应有高人指点吧。”
如情瞟了成郡主一眼,缓缓答道:“时间久远,我也记不得了,只是和姐姐们一道叫她花嬷嬷。山东齐州人氏。”
花嬷嬷是李骁的娘,后来自学成材,大李骁后,又专门改走教引嬷嬷一职,后来在太妃的引荐下,又陆续教养指导了几个世家千金,得到诸多好评。但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再来花嬷嬷虽然在当年京中贵妇圈子里素有威名,可王府里的郡主自是由中教引嬷嬷亲自教导的,如何知道花嬷嬷的大名。甚至连成王妃景王妃也不甚清楚这花嬷嬷是何方神圣。但嘴里却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呢。”
而太妃则若有所思望着如情,如情依然腼腆微笑,一副谦虚的模样。
……
李骁这回可是喝得几乎找不着北,上了马车后,便歪倒在如情身上,如情努力撑着小身板儿,扶着他靠在榻上,一边拿着小手儿扇着鼻间的难闻刺鼻的酒气,一边拿了暖壶里的水打湿了手巾给他擦试身上的酒渍,一边小声骂着:“你个酒鬼。臭死了。”
李骁睁着醉意朦胧的眼,喃喃道:“臭丫头,怎么变成两个了?”
如情扑嗤地笑了起来,戳了他的额头,笑骂:“哼,我不止两个,我还三个呢。”想着昨晚他与雷公一样的阵仗,新仇旧恨齐齐涌上来,又是掐又是揪地,以泄心头之恨。
回到隆仙居后,如情侍候着李骁换洗一番后,待他睡下后,自己却披着袍子叫来玉琴,“可还记得当年在大同时,我叫你丢的那个花?”
玉琴怒力思索了良久,点头,“当然记得。”
如情又问丢到哪儿去了。
玉琴有一会儿的茫然,“就是在咱们的琳琅园的花埔里刨了坑,装进盒子里一道埋了。”见如情神色不豫,小心地问道:“姑娘,可又出了什么事?”
如情拧眉,“那花,我今日里又见着了。”并且还是杨启宁头上。尤其那杨启宁故意让她发现的架式,估计也知道这花的典故罢。
玉琴并不大了解这花的典故,只知道是当年李骁送给如情的陪罪之物,不过瞧如情一脸的凝重,也知道事情不妙,再三保证自己是真的拿出去埋了的,为怕被别人瞧见,还又在土堆上弄了些枯叶遮着。
如情摆摆手,她还有另一个担忧,这花有两枚,李骁一枚,太妃也有一枚,难不成,这杨启宁头上那枚花,会是太妃给她的么?
……
花一事一直让如情如哽在喉,可问李骁,李骁也是一脸茫然,“你不都扔了么?还问?”
如情说:“不知母妃手中那枚花可还保存着?”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那王爷可否帮我问问嘛。”
李骁狐疑,“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这事了?”
如情故作害羞,“讨厌,人家想着这花也算是咱俩的订情之物,可惜却让我给弄丢了,现在想来也破觉遗憾,所以这才想着若是能把花找回来,好好保存着,将来传给咱们的儿子媳妇,岂不更好?”
李骁眉毛松了下来,换上柔柔的眉眼,柔声道:“嗯,你说得对。可惜你那枚花却找不着了,我这便向母妃要去。”
压住心中的欣喜,如情也柔柔地狠狠点着头,“那现在就去嘛,我得好好找个像样的盒子,仔细收着。”
受如情的喜悦感染,李骁点头,果真去找了太妃。
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脸色沉至极,如情心中一跳,压住心头的沉重,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李骁无声坐了下来,眉头皱得老高,望着如情也跟着疑重的脸,沉声道:“那个花,居然不见了。”
虽然吃惊,却也在意料之中,如情压下心头的不安感,轻声问:“好端端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