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陈其年确实是由过敏所引发的休克,而过敏原则是他每天饭前吃的营养胶囊。
陈其年的爷爷奶奶怕他天天在外面吃饭,又高三了,营养跟不上,眼瞅着还是几个孩子里面长得最矮最弱的,就特意去给他开了营养药。陈其年放了一瓶在学校,是午饭和晚饭前吃,另一瓶则放在租房,早上起来吃,以防忘记带。
而陈其年放在学校的那一小罐胶囊里面,全部都被掺杂了花生粉。
陈其年对花生严重过敏。
可是事情就到这里卡住了,因为,就算查出了原因,就算猜得到是有人故意往里面放的花生粉,可问题在于,没办法找出凶手。
这个年代,又不是正式高考的考场,学校里面不兴到处安监控。
虽然询问过许多人后,大致锁定了一个嫌疑人,是其他班的学生,曾在事发前一天进入过陈其年的教室。
当时陈其年他们班晚自习放学了,只留下几个被整天的学习摧残到睡眼朦胧、还要燃烧自己打扫教室卫生的同学,都心不在焉的埋头干活,只想赶紧做完赶紧回家休息,没在意那个突然跑过来说等朋友一起回家的隔壁班同学。
可对方打死不认,只说就是羡慕久不联系的朋友在重点班,想借个笔记学习,没干别的。又没有确凿证据说就是他干的,陈其年也抢救回来没事了,嫌疑人还是个高三生,这事儿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陈其年的家人自然不肯干,可他们也没办法,只好忍着气,先照顾好陈其年算了。
“我没事。”陈其年被洗了一通胃,浑身都是虚的,使不上力气,还带点恶心,脸色发着白,却还强颜欢笑地装没事,安慰病床前的爷爷奶奶和男朋友,“这不没事了吗,就是过敏。”
“那人心肠怎么这么坏啊!”奶奶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这时候又哽咽了,抓着陈其年的手腕,委屈又心疼道,“你都不认识那人!”
“我也不知道。”陈其年也挺郁闷的。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嫌疑人,自问也没做过得罪人的事,你说他就吃个营养药而已,突然就祸从天降了,防不胜防的,搁谁都郁闷。
接下来几场考试还都弃考了。
这可是期中考啊,陈其年还打算去参加提前面招以图高考加分呢,这成绩单就不好看了啊……
爷爷叹气:“算了,你也别哭了,小年看着也担心。”他拍了拍奶奶的肩膀,对陈其年说,“你妈那里在跟一个大项目,关系她升职的,我们见你没事了,就做主,没和她说。”
陈其年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年你没事吧?”
他转头看过去,不冷不热地叫了句:“爸。”
陈其年的爷爷奶奶虽然嫌弃自家儿子糊涂,可到底是亲儿子,也不希望他和亲孙子真为了崔烈一个外人而生分,便赶紧把儿子给叫到医院来了。
陈明还是担心儿子的,就算知道儿子已经抢救回来了,还是有些后怕,担忧地问:“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陈其年说,“不过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能不担心吗?”陈明叹着气,摇了摇头,看了看病房里的爸妈和游北,又看了看桌上的水果鲜花,一时之间心情也有些复杂,讪讪道,“东西谁买的,这么见外?”
“我班上同学和老师送的。”陈其年解释,“他们来看我,刚刚才走。”
陈其年只是单纯的解释,陈明却想岔了,以为陈其年在暗示自己这个当爸爸的来医院比他的同学和老师都晚。
他有些尴尬,说:“爸爸临时……有点急事,得安排好了才能过来。”又忙问,“你妈呢?”
“霜叶忙工作,我们没通知她,她又不在国内,回来一趟不容易。”爷爷说。
陈明胡乱地点了点头,又说:“小年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和爸爸说,爸爸给你买。”
“他刚,洗了胃,不能,乱吃东西。”游北幽幽地说。
陈明:“……”
他再度尴尬,说,“总不能不吃东西,你总抬杠干什么?”
游北冷冷地别开目光。
“医生说,就只能吃点清粥,刚吃过了。”奶奶忙圆场,拉着儿子道,“不过我们也都没吃东西,我在这陪着小年,你们去附近吃点东西,给我随便带点就好。”
陈明忙说:“妈,你和爸……还有游北一起去吃吧,我陪着小年。”
“我陪。”游北说着,拉开椅子,就这么坐在病床前,拿了个苹果削起皮来。
陈明:“……”靠,你为什么这么嚣张?
爷爷心想俩孩子感情好,游北担心也是自然的。更进一步想,爷爷也怕陈明这个蠢东西单独留下来又把事情搞砸,实在不放心把他放出眼皮子范围外和陈其年沟通,便点点头:“也行吧,孩子在一起说会儿话,也好,和大人没什么好聊的。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小北,等下给你带饭回来。”
游北点点头。
爷爷和奶奶拉着儿子出了病房,等电梯的时候,奶奶就忍不住先“发难”:“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现在这单位,不是说时间上很宽裕吗?”
不宽裕也不行,就是个养老闲职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那种。
陈明皱着眉头,说:“我也不想,可是小烈突然晕了!”
奶奶一怔:“他怎么了?”
“不知道,学校突然打电话来,说他好端端走着路,突然就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