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的凤仙楼,早在几个月前就被天下买断,如今她是这里的主人,天慈几乎天天都来做客,混些吃喝。跟在天慈身边的,有一位闻名四国的将军穆海,二十七八的年纪,站在天慈跟前,比那南王还要维诺上几分。实在难以想象他就是那日,率南军,与北军在海上叱咤一战的威武将军!
这日,天慈与天下一等同桌而食,突然想起来,初到南王,天下为南王妃,未测完的一字。虽然当时不记得天下是如何将这事糊弄过去,看她压榨了他们这些日子,便觉得不爽,出言讽刺一番。
“死丫头,你给凌燕王妃测的字,到底有没有测出什么?就知道你是神棍,专门骗人的!”
“天机不可泄露。”天下高深莫测,“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的。”
素问东方天测字的厉害,在座的谁都想亲眼见识一番。
空竹便开了个头,“小天,你就来一下嘛!让我们也开开眼!”
“不行。你以为这事玩玩的?”
天慈拍案而起,得意的笑道,“你眨眼睛了!眨眼睛了!就知道你是骗人的!”
天下瞥着她,“就不能让我保持点神人的形象吗?那你首当其冲的来吧。给我一两银子,我给你测个字!”
天下蠕动着双唇,一脸的戏谑,“看我不玩死你!”
天慈甩下银子,她就要看看她怎么玩!
“拿纸和笔来!”天慈壮士割腕的大义凛然,让穆海有些担心,总觉得,这个东方天真的在算计什么。
天慈可是很认真的对抗着天下的挑衅,大笔一挥,便把自己的名儿,写在纸上。
天下一脸疑惑之色,夹杂着一丝丝的难以置信,天慈得意看着她困窘的模样,心情大好!她就不信,这世上没人治得了她!
“你恋爱了?”
那带着一点点不屑和些许不敢置信的疑惑,让天慈喉头似堵了一口气,进不得,出不去。
“咳咳——”天慈拍着口,一脸窘色,竟还泛着可疑的红晕,“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心上人了。”
“可是我还没说要测什么!”天慈双手撑在桌子上,逼视着一脸玩味的天下。
“不是测姻缘吗?你问他们,看看测什么?”
有好戏看,大家当然都站在天下这一边,然后伸着脖子,看着越发窘迫的天慈。
“心上为兹,看来你的心上人,就坐在你身边。”
闻此,大家不约而同的看着坐在天慈身边默不作声的穆海,知道触及众人的视线,他红着脸,恨不得把脑袋垂到桌子底下!
“我还没不好意思呢,你不好意思什么!”天慈揪起他,偏偏一个大男人,在战场上那么威风,见了她,便跟个缩头乌似的。要不念他是南国的护国大将军,她才不同意凤梧将她是女儿身的事告诉这人!说来进了军营,这人也对她百般照顾,每次见了她,全身上下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偏偏还要死赖在她身边!
“可惜...”天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剥着虾子,一脸高深,“情丝上面两把刀,即使一时斩不断,你们也会有万般困扰。天慈,我不是说假的,别说你大哥不会同意,就是栖凤留你,也是为了后招。”
将虾子撂进嘴里,天慈长叹,“情路难行啊——”
所有人都看着她,包括曾不信天下有测字之术的天慈,她知道身在帝王家的悲哀,可是她不像天下,她有顾虑,她潇洒不起,她放不下那样善良的哥哥,放不下心中的这个国家...
趁着众人仰望她的时机,天下双手迅速的将桌上剩下的美味塞进嘴里,只等众人反应过来,饭桌之上,又是一场大战。
直到众人吃饱喝足,相携去了街上,一人拾起落在地上,来不及被收拾掉的纸帛,若有所思的看着上面的字。
原以为天下收购南国的金刚砂,是出售给别国制作武器,没想到她棋高一着,竟拿了那些矿产请了技艺湛的师傅,生产了大量稀奇首饰,远销海外。
天下手上握着刚刚被送来的锦盒,收回望向阁楼外的视线,这里是凤仙楼的上阁,自有一番高度,从楼上望去,别有风情。
食指轻轻磕开锦盒,夕阳的余晖流进,渐渐移动着璀璨的光辉,如仙子漫步那样美妙。看着其中的钻戒,天下欣慰,竟做的笔她想象中的还要似模像样。
一样的傍晚,高雅的餐厅,烛光映着有些紧张的脸庞,明知有些事不可违,却到了无法回头的边界。
天斐单膝跪地,捧着相似的锦盒,里面是和天下此时手中一模一样的戒指,“我们可以不结婚,我只是希望有这样的仪式,证明我对你的感情...”
“好漂亮的物件!”
天下猛转身,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闯入?而且还是陌生的两个人。不...其中一个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赞叹的大概是哪个蹲在椅子上,啃着苹果的俊俏公子吧。完全个孩子般,映着无害的笑容,似乎极让身后的人无奈。
“送了我吧,也不会让你这么伤心了!”
“不——行。”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的厚脸皮!
有些事,即使伤心了,也不能忘记。否则,那是对生者的不尊重,对死者的残忍。
“不要那么小气嘛!你都这么富有了,何必在乎一个小物件呢!就当使我们的见面礼吧!”那人从椅子上跳下来,没想到竟比天下还要高好多!大概有一米八几了。
原本看那张娃娃脸,还以为是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