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东一个劲地点头,深怕点慢了陈志军改了主意,他就说村里比城里好玩,在城里哪有机会碰上打猎。
陈志军转头对那四人说:“卫东不参与额肉的分配。你没意见吧?”后面这句问的是苏卫东,苏卫东只要能跟着去就好,什么野猪肉啊,志军哥分到了他不也有的吃,当即表态说:“恩,我不要肉。”
四个壮汉闻言脸色好转,他们说好猎到野猪六人平分,一人到手也就五六十斤肉,再多个人分哪会愿意。但如果不分走他们的肉,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他们还是很欢迎的,朝着苏卫东咧咧嘴。
一行七人扛着锄头、铁锹、和柴刀地朝着后山走去,发现野猪的人在前头领路,一上山又拐着弯走了几分钟的路程在棵大树前停下。领头的人手指在树前方画了个圈划往山的深处,“这边全是野猪印。”其实他看到的不是野猪的身影,而是发现了野猪留下的脚印。
其余六人都围了过来,地上的确残留着几个大脚印,又长又深,足足有十厘米长,十厘米深,而旁边的杂草丛也被踩踏了一片。见真的是猪脚印,大伙既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野猪个头还不小,怕是有个三四百来斤,分到的肉比预期的多得多,可也不好对付,单凭他们这几人个能行吗?
四个汉字直起身各自举起工具警惕,相互对上眼,就这么回去不甘心,再叫人过来帮忙又不愿意,你瞅瞅我,我瞧瞧你,谁也拿不定主意。
陈志军仔细地在地上搜了一遍,捻了点土放到鼻前闻了闻,拍着手站起来,发现野猪的忙问:“志军,怎么样?”他们之所以叫上陈志军这个伤患,就是想着他在部队待带了这么多年,手头上有几分硬功夫。在他没去当兵前村里同龄的就不是他对手,现在想必身手更厉害,碰上野猪也有一战之力。如果陈志军说走人,那他们即便不情愿也只能打道回府。
四个人紧张地盯着陈志军,看到他嘴巴动了,“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听到他说:“草堆边有几个小些的脚印,野猪应该不是一头。”陈志军顿了顿,他听到连续四声咽口水的声音,察觉落到身上的目光更灼热,“不过地上的猪屎差不多干了,想来野猪走了好几天,应该已经不再周围。”
四个人目光暗淡,脸上流露出失落的神情,陈志军又说:“既然来了,我们在附近找找,或许运气好它们又转了回来。”
在陈志军一行七人在山里转悠的时候,苏英华提着装有十几个鸡蛋的篮子出门了。她去的不是别家,而是娘家苏家。
陈志军他们走后不久,前有隔壁张嫂子过来跟她讲看到张红霞躺在牛车上被拉回来,后有陈国强回来说张红霞住院了。
陈国强没事的时候喜欢溜达,他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陈麻子家,一边看人打牌一边和人闲扯。他晃了一圈没看到亲家苏德富,不由地问身旁的人,“苏德富没来?”那人头也不抬地说:“听说他儿媳住院了,苏德富和他婆娘连夜赶过去。”陈国强一惊,忙追着问是怎么回事,那人也不是很清楚,知道的就这么一两句,陈国强看问不出什么就赶着回来给苏英华说上一声。
到底是嫡亲的嫂子,张红霞人也不错,苏英华既然知道这事,免不了走上一趟。探望人不好空着手去,听又是住院又是拉回来,想着苏家的伙食,便拿了十几个鸡蛋好给张红霞补身子。
苏英华过去的时候,不见苏德富和冯春苗,她径自去了苏卫国和张红霞的房间。张红霞白着脸躺在床上,听到声音睁开眼虚弱地看了过来,“英华是你啊,怎么来了?”
没在屋里看到桌子之类的,苏英华就篮子放到箱子上,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握着张红霞露在外头的手,“嫂子,你咋样?好点没?”心一咯噔,张红霞眼里布满血丝,眼眶发黑,脸上一片湿润,手上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一连串的泪珠子从张红霞的眼角留下,她硬咽道:“英华,我爸,我爸走了!”说道最后泣不成声。
“号丧啊,差点把我孙子给哭没了这账我还没找你算呢!”冯春苗的大嗓门的喝骂从对面传来。
可不就是号丧!
人家爸去了还不兴人家哭,什么理!苏英华朝着门外翻了个白眼。
不过把孙子哭没了?苏英华心里波涛汹涌,面上不显地看着张红霞。张红霞似乎没听到冯春苗的叫骂,反过来用力抓住苏英华的手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堆积在胸口心头的悲伤通通哭出来。
她爸没等到她就走了,她都没能看他最后一眼。她妈说她爸一直望着门外等她回来,她要是跑的再快点,她要是不要摔跤,是不是赶得上见她爸最后一面?张红霞越想越哭,越哭越凶。
苏英华看她哭得抽搐,忙轻拍着她安抚她,张红霞不知是哭够了还是哭累了,哭了一会渐渐地止了哭,“我还害了肚子里的孩子。”心里压抑得太多恐惧和懊悔,身边一个亲近都没有,好不容来了个大姑子,有了说话的人,张红霞恨不得倒个干净。
张红霞是跑着回家的,滑了一跤,肚子就隐隐作痛,不过那个时候她的心思都放在她爸身上,站起来继续飞奔,还没进娘家的门,听到屋里震耳欲聋的哭声,难以置信地冲了进去扑倒在她爸床哭,也不知该说肚子里孩子命大还是张红霞他爸保佑,张红霞这一扑撞上了床,幸运的是有着厚被子隔着撞到不是很重,不过当下见血了。张家顿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