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东一个馒头没吃完,他搬过来的事就在苏英华和陈国强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但他是个干脆的,“行,大伯,不用志军哥,我没啥东西就几件衣服。”方才不想搬是顾虑苏英华,但这次是陈国强邀请他过来住,那就没人会说闲话。他也不想一个人住,就像陈国强说的冷冷清清的,可要让他住到苏德富家,不说那边没有多余的房间,就是有他也不愿住,至于回城去,回城干嘛?城里哪有村里好玩。
苏卫东吃好饭就回自己家收拾东西好搬过来,苏英华说跟他一起去帮他收拾,被他给拒绝了。苏英华也没有硬要跟过去的意思,家里还有一摊的事等着她做,叮咛苏卫东几句便放他离去。
“爸,你说志军这脚咋样?”苏英华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陈国强,一大早陈志党骑车载着陈志军去城里医院复查脚去了,她估摸着时间两人应到了,也不知道医生怎么说。
陈国强拿碗的手顿了顿,最后索性直接把碗放到桌子上,“没啥问题,志军回家的时候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嘴上是这么说,既是安慰苏英华,也是劝慰自己,不过心里仍担忧不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腿脚不便的痛苦,这样的苦楚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同样承受。
两人正忧心陈志军脚的时候,门又一次开了,陈邦强来了。
苏英华匆匆洗了手给陈邦强倒了碗水,“三叔。”这是她第二回见陈邦强,觉得陈志军和他长的有点像,又有点不像。五官有点相似,尤其是鼻子,高高挺挺的,但陈志军不会像他似的衣服愁眉苦脸相。
陈邦强对她点点头,喝了口水,搓着手,干坐着不说话,眼睛时不时地瞄向苏英华。
苏英华看懂了,她快速地把碗洗好,端起放换下来的衣服的木盆,说:“爸,三叔我去洗衣服。”陈家在后院打了口井,洗衣、吃水痕方便。
在苏英华洗衣服的时候,屋里的陈邦强终于开口问:“大哥,招娣怎么样?”
“你自己不会去看看。”陈国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这会知道关心女儿,昨天怎么就不走上一趟。
陈邦强嘀咕一句,“盼娣,盼娣不让我去。”陈招娣虽然是女儿,却是他第一个孩子,感情不比大儿子陈志宝差。招娣出事他又急又气,不是没想过去张家,不过是马盼娣不允许。
他越说越轻,越说越不敢看陈国强,慢慢的低下头,目光盯着桌上的碗,突然碗里的水晃荡起来,一圈又一圈。
陈国强看他这幅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地怕了一下桌,“马盼娣,马盼娣,你什么时候能不听马盼娣的?”昨天没看到陈邦强,他就猜到了,连问都懒得问陈志党你爸怎么没来,也是给陈邦强在小辈面前留点面子。女儿有事,当兄弟的都过去了,做父母的却毫无动静,在别人眼里不是凉薄还能是什么?
陈邦强诺诺地说不出话,陈国强无力地叹了口气,他这弟弟说好听点是为人本分,说难听点是懦弱,永远被马招娣牵着走,马招娣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要是马盼娣是个好的,陈邦强这性子到没什么,可马盼娣……唉!
“志党没跟你说。”陈国强问,提到陈志党他的心情好了点,幸好这个孩子还是好的。
陈邦强被陈国强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弄的心惶惶的,听到陈国强的话,惊得抬起头,“没,没见到志党。”昨天陈志党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马盼娣催着睡下,今天一早又没见到人影,心里担心招娣的情况,这才过来问问陈国强。
陈国强又来气了,陈邦强见状忙解释,“盼娣,……”刚说两个字想起陈国强不喜欢听到马盼娣又住了嘴,小心翼翼的觑陈国强。
到哪都有马盼娣?对于陈邦强句句不离马盼娣,陈国强已经无力生气了,他摆摆手,把陈招娣的事给讲了讲,陈邦强听到陈招娣受伤了愁眉苦脸,等听到他们这边过去的人把李家给打了,倒抽一口气,急着问李家人有没有事?伤得重不重?
陈国强苦笑一声,他知道陈邦强的意思是李家人被打了会不会来找陈家的麻烦,但别人不知道他性子的,听了他话还以为他是李家那边的。怪不得他要单独问他,原来是怕再小辈面前丢人。陈国强自嘲地想。
“三叔,你不留下来吃饭?”苏英华洗好衣服,晾好衣服,估摸着陈国强两兄弟差点不多该说完话了,后门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陈邦强拉开前门要出去,不由地出声问。
陈邦强转过身,干笑着说:“不了,家里做了饭。”
苏英华暗道莫非这两兄弟给谈崩了,要不陈国强脸上也没点笑容,她思索的时候,前面响起叫声,“陈邦强,陈~邦~强。”
陈邦强赶紧一拉门冲着屋外就喊,“来了。”掉过头来匆匆说了一句,“那……我走了。”他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苏英华就着没关上的门,看到前院不远处站着个人,陈邦强人刚到她跟前,就被她拧着耳朵拉走。
“爸,中午咱吃志党给的鱼怎么样?”苏英华见陈国强脸色铁青,知道方才那幕他也瞧见了,忍不住岔开话题。
陈志党送来两条大黄鱼,每条都条一斤多,外面包着厚厚的冰,现在用绳子窜起挂在屋檐下。也是他送鱼的时候听他和陈志军、陈国强说话,苏英华才知道陈志党昨天刚从船上回家,张铁柱也是一样。陈志党和张铁柱是渔民,他们不用下地种田,却要出海捕鱼。他们出海的长则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