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搂着杨奇的肩膀走到了一边。

“你没事？”他朝杨奇上下打量了一下，语气里还是有点惊讶。

“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不喜欢这个。”杨奇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随手递给他一根烟。

“那倒也是，不过你也不会一个人来这里啊，陪客户？客户人呢？”那人反应也不慢，立刻反问了一句。

“这不是被弄进去了？本来我还在犯愁呢，现在看到你了，正好问问情况。”杨奇帮他点着烟，笑着答道。

这人叫韩强，在电视台上班，是杨奇的一个好朋友。

杨奇在刚开始工作不久就认识了他，那时候电视台在他们公司采购了一批电脑，虽然硬件没什么问题，但是这帮人三天两头地把软件系统给搞出问题。

其实电脑卖出去之后，这些软件故障就不属于免费的售后服务范围了，但人家是电视台，谁也不敢得罪，而杨奇那时候还没开始做销售，不但技术一流，人也灵活，所以每次电视台的电话一打过来，老板就会把他派过去，到后来人家干脆就直接找他了。

而韩强那时候是一个负责剪辑片子的工作人员，在他修电脑的时候自己就无事可做了，两人又都年轻，性格也相近，找到了不少共同话题，关系也开始熟悉起来，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熟悉了之后，出来吃饭唱歌之类的活动，只要没有外人，彼此也会喊着。

再到后来，韩强结婚了，杨奇又转做销售，出差也开始频繁起来，虽然见面次数比较少，但只要杨奇在本市，韩强就会打电话喊他去家里吃个饭，他老婆做的一手好菜，杨奇也没少沾光。

“今天你怎么也出动啦？平时这种活也不是你分内的工作啊。”杨奇有点好奇地问道。

他知道韩强混得比较好，现在已经是省台生活频道总编室的助理了，虽然听起来是个打杂的活，但是在台里的地位已经不低了，这种大半夜扛着摄像机的苦活也不用他来干。

“今天扫荡了不止这一家，区里几个大的桑拿都被搞了，今天晚上包括我们省台，市台好几个频道的摄像都出来了，人手不够，我出来带队的。”韩强也不瞒他，有点郁闷地说道。

“这什么来头啊？听说这家后台很硬的，怎么今天都扫到这里来了。”杨奇很是纳闷。

“你不知道啊？区长被双规了，紧接着分局局长也进去了，这是新上任的区长立威呢。”韩强朝门口的大厅里看了看，回头过来小声说道。

大厅里依然是灯火明亮，但是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原本桑拿的工作人员拥成一堆，缩在角落里。

而大厅的中央，被全副武装的特警团团包围着的，是一大群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大部分人都穿着浴衣，不少人手里还抱着显然是自己的衣服，个个面如土色，低着头。

杨奇也没敢细看他的客户季局长在不在里面，更担心会被季局长发现他没事人一样站在外面。

“那这帮人下面怎么弄啊？”他又把韩强朝边上拉了拉，小声问道。

“还能怎么弄啊，抓几个土财主当典型，其他的就交罚款走人呗，刚才我跟他们带队的警察也聊过，他们知道今天晚上会抓不少人，也不可能全部送去拘留去。”韩强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奇点了点头，这是他预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一次抓了这么多人，别说拘留所能不能放下，就算地方够了，警察也知道，能来这里消费的，没几个平头百姓，万一全关起来，很可能事情就大了，所以他们干脆按常规程序收钱放人，自己所里多一笔经费，加上对营业场所的罚款，这半年他们日子都好过了。

“怎么，你们要走了？”跟韩强一起出来的那几个人已经上了电视台的车，也已经发动了。

“里面的拍完了，但是我们的活还没干完呢，等会还要去所里拍，今天什么时候能回家还不知道呢。”韩强摇了摇头。

杨奇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客户被逮住了？”韩强是个聪明人，看他有话想说又没说出来，立刻问道。

他知道杨奇不喜欢这种花钱买来的东西，也不会带朋友来这里，他自己没事，还站在门口不走，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一起应酬的客户被抓了。

“嗯，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捞出来。”杨奇点了点头。他和韩强的关系亲如兄弟，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现在肯定不行。”韩强朝里面看了看，边思考边摇了摇头。

“现在里面这么多人，大家都看着，你让我从里面带个人出来，别说警察不给我面子，就算给我面子，我也不敢啊。”他紧接着说道。

“不过你放心，我等会还要去所里，我们几个摄像经常配合他们工作，也算有点交情，只要你那个客户不是什么大人物，出来肯定没什么问题。不过……”他说话的语气很有把握，倒让杨奇放心了不少，但是语气的末尾却来了一个转折。

“你放心，该花的钱照花，反正是公款。”杨奇明白他的意思，他立刻对韩强说道。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韩强瞪了他一眼。

“钱是要花的，我的意思是，反正也不是你们家什么人，罚款也是公司掏，这个钱不要省，省了反而搞得好像警察卖我个面子，只要别留底就行。”他缓和了语气，向杨奇解释道。

“这样最好，大家都省事。”杨奇点了点头。

“不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