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的设计师们,建一座大坝,将两只狮爪子连同狮神一齐围住,成为一个碗口形状。再建一条引水渠道,将泗水半路拦截,引水入库,再加上地下泉水,山泉溪水,足够水库蓄水量。
水库工程因为资金问题停工,原来风景优美的西山脚下,此刻却是漫地黄土泥巴,大的水库深坑,像张开的血盆大口,对着一干四平县的父母官们,尽情嘲笑。
库坝已经筑起一半高,库里存着一潭不深的水,是山上的泉水和地下水组成,泗水河的水,要等到水库大坝完工之后才会引入。
同来的水利工程师忧心忡忡地道:“现在山水稀少,这半拉子土坝还能抵抗得住,等来年开春之后,梅雨一下,山洪暴发,水库必定水满为患,这辛苦垒起来的土坝,只怕也丁不了什么用,到时只有泄洪,但相应的沟渠还没有挖好,这洪水怎么泄出去呢?水库下面,就是良田千倾,民屋百间,如果雨吴再长久些,雨量再大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听者动容。”
王雪满含愤怒地道:“如果我们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都将成为四平县百万人民的罪人!”
一干局头都羞愧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山风凛冽,吹得群山呜咽作响。
一个担着柴的农民,从旁边走过,看看一干衣着鲜明的领导们,拉开嗓子,唱起了山歌:“
泗水出了好干部,天天跑部要项目。讨来款项五千万,拿出一半来修库。征了人力和田地,凿出一口黄泉井。”
张震听了很生气地道:“什么人在乱唱?我去抓了他!”
“胡闹!”王雪喝了一声,脸色更是铁青。
农民担着柴,打着哈哈走远了。
王世勇道:“听刚才那歌的意思,水库工程确实征了农民的田地,王县长,我想去当地访访。”
王雪道:“一起去吧。”
王世勇沉思不语,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局头。
王雪会过意来,对李洪生等人道:“你们都回去吧,县里不能一下子离开这么多局长大人,下面人找不到人,会急得跳墙的。我留下来就行!”
王世勇这才笑道:“一切听王县长的安排。”
王雪心里暗想,什么听我的安排?合你的意,就听我安排,不合你意,鸟不都鸟我!哼!不过,这也是他的工作责职所在,无法责备。
等众人都走远了,王雪问道:“王科长,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不信王县长看不出来?”王世勇反问。
王雪只是点点头,指了指下面的农屋:“我们去走访走访。”
两人下了提坝,踏着青草,将鞋上粘的泥巴蹭干净。
南方省的农村老屋,都建有堂屋,用来举行家庭祭祀和重大礼仪。
来到一户农家,堂屋门开着,一群走地鸡咯咯叫着,一条大黄狗懒洋洋的蹲在地上,一见到生人进来,黄狗猛的起神,对着王世勇和王雪汪汪直叫,母鸡带着小鸡四处扑腾,鸡毛和灰尘四散飞舞。
王雪明显吓了一跳,拉紧王世勇手臂,躲在他神后。
王世勇安慰她道:“别怕,这狗不咬人。”
那狗果然只是叫得凶,并不过来。
王雪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王世勇呵呵笑道:“咬人的狗不叫。你看它的尾巴,是向上竖着的,证明这是一条神体健康的狗,没有疫病什么的,不会乱咬人。”
王雪仍然躲在他神后不出来,笑道:“想不到,你还通狗性呢!”
屋里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喝斥了两声,那条狗就老实了,停止了吠叫,摇着尾巴,看着王世勇。
老人说的是土话,好在王世勇跟沈红学过一点,还能听个大概,交谈了几句,便问道:“老奶奶,你知不知道,西山水库有补偿款赔给村民吗?”
“啥?布鞋?”老人有点耳背,听不太真。
王雪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世勇瞪了她一眼,只好结束了这次谈话,另外来到一家,这家有个年轻媳妇,抱了个小孩,正喂奶呢,见到两人进来,好奇地看着两人。
王世勇道:“你好,我是省政府下来的调查员……”
“你们想干什么?”女人很是警惕,同时抱紧了手里的娃,大叫道:“我只生了一个娃,不违法!”
王世勇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计生办的,不管这些事,我们是来调查西山水库补偿款的。请问你知不知道一些情况?”
“修水库还有补偿吗?”女人显然不知道这事:“我男人在水库做了大半年,就发了两个月工资,其它的工资都没发齐呢!”
王世勇瞅了王雪一眼,王雪皱紧了眉头。王世勇拿出纸笔,快速记录。
王世勇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村里有哪家到得过补偿款的,就是占了他家田地山土,政府会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
女人想了想,摇摇头:“没听说过这事。”
王世勇问了她家男人在水库做工的事情,又问了他家男人的姓名。
女人道:“你们是省城来的,能不能管水库那些发工资的?叫他们快点把工资发下来,我们还等着用呢。”
王世勇应道:“我们会反应上去的,你放心,拖欠的工资,一定会放下来。困难只是暂时的,你们要相信政府。”
两人呆了几分钟就出来,挨家挨户走访了十几家,得到的情况都差不多,没有人听说过补偿款一事,几乎家家都有工资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