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逗他说:“啥细粉,红薯粉吧?”
孙布袋比划着说:“真的。真的!诓你是孙子,比细粉还白。”
有人说:“比细粉还白”
孙布袋得意洋洋地说:“啥?——多遍面!”
人们轰地笑了。孙布袋红着脸说:“不信吧?说起来叫人没法信……”说着,嘿嘿笑着走去了。
又过了几天,孙布袋再出门时,就见他身上穿的衣服周正些了,那些烂的地方,该补的补了,该缝的缝了;脸显然是用水洗过,像换了个人似的,看上去精神多了。一个多年不洗脸的人,竟然洗脸了?!村里人诧异地望蓑他,吃惊地说:“布袋,脸也洗了?!”
孙布袋乐呵呵地吹嘘说:“嗯,嗯。洗个脸算啥。不光洗脸,还天天洗屁股哪!”
有人说:“吹吧。东拐的牛都叫你吹死了。”
他说:“真的。真的。人家南边讲究,天天洗屁股,不洗不让上床。”
有人就说:“是你给她洗呢,还是她给你洗?”
人们又笑了。
孙布袋红着脸说:“没法说。真的,没法说……”
此后,在一段时间里,村里人都想看看那“多遍面”到底长的啥样?于是,村人们开始寻找各种借口,或是借簸箕了,或是找套绳啦……纷纷跑到孙布袋家去瞧那女子。凡是见过那“信阳女子”的。都说可惜,太可惜了,这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尤其是那些汉子们,开初怎么也不信。说长得好也就罢了。要说白,那是个人,能会有多白哪然而,当他们瞧过之后,却一个个被娜鲜艳震住了!那是怎样的白呀。
那白,生生是水嘻窟出来的,是细细发发的白,嫩嫩乎乎的白,那白能生出瓷哗哗的光来!在平原上,人们从未见过这么细发的女人,那是水土的劲呀!这白。是南方的水润出来的,怕只有在南方才能漂出这样的白来。
这真叫白里透红哇!那红呢,又是一丝一丝的泅出来的血色,血色天然地洇在那嫩自上,绷出一脉一脉的鲜活,就像是绽放的花一样!那眉儿眼儿就更不用说了,全是好水滋养出来的,真湿润哪!哎哟哟,简直不敢看,看了叫人想疯!
真是个“多遍面”哪!
过后,人们又说:孙布袋算个什么东西呢!
于是,村里人又都愤愤不平,说是人家天成把人救了,天成是大恩人!倒让孙布袋这赖孙捡了个便宜?!
这话传着、传着就传到邵“信阳女子”耳朵里去了……然而,却独有马天成没有去看那女子。当传说纷纷扬扬的时候,他只是笑笑而已。
春上,那女子从家里走出来时,就吸了一村人的目光。汉子们特别爱研她说话,她的南方口音捏的,糯米面泡的,甜甜的,软软的,呢呢的。和村里的妇女们一块上地干活时,也常有汉子想点儿跑到女人群里借什么,目的也就是为了看看她。
可马天成却从未和她照过瓯。也不知为什么,越是有入说她,砰天成越是不见她。他是支书,要见她的机会设多,可他就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