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活着没了盼头。大皇子没了,她又没了生育能力,陛下对她无情,就连太后也放弃了她。若我是她,只怕也觉着没意思。”
灵芝忙碰了她的手急促道:“小姐说什么呢?小姐将来可是要做贵妃的人,怎会和那短命的贞嫔一样?”
傅瑶淡淡地自嘲一笑,语气中也存了几分不确定的意味:“但愿吧…但愿,我不会落得与她一样的下场。”
暮色寒凉,傅瑶却觉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命了紫兰去小厨房制了些枣泥椰子糕拿了亲自送去了金龙殿,亥时的钟声刚刚响过,傅歆却还未翻过牌子。最近的傅歆总是极为忙碌,他本就是一勤政之人,如今更愈发日日批阅奏章到深夜。卷轴旁的小油灯芯刚被李拓挑过,莹润的烛光衬得他的侧颜英挺不凡。傅瑶拿了尚温着的食盒进了内殿,她是傅歆极为宠爱的妃子,自然无人敢出言阻拦半句。
傅歆望向奏章的神情好似极为头痛,淡淡龙涎香气已被浓烈的薄荷脑油替代。傅瑶刚要上前似往常一般为他按揉太阳穴解乏,却见内室里一着着月白色银线织花暗纹xiè_yī的柔弱女子盈盈行至他身后轻轻拥住了他的后颈。那女子生得极美,长发黑如绸缎,面若香腮敷雪。傅瑶定睛一看,竟是昨夜侍寝的南昧良媛。
南昧良媛修长芬香的手指极为轻柔地缠绕着傅歆的前颈,那张绝色的面孔几乎与傅歆的脸紧紧贴合。看得出是方才沐浴过,白皙胜雪的两架上还带着缠绵悱恻的潮红。里头的小衣是极为鲜艳的正红色,隐隐透出的雪白肌肤还有几处亲热过的痕迹。傅歆被她的挑弄惹得唇角含了一抹邪邪的笑意,抚着她的面颊嗅着醉人的恬香,带着深深的贪恋温柔道:“依柔…你好香。”
傅瑶看得双目刺痛,她爱的那个男人,还从未在她面前对着旁人这样亲近。傅歆好似被南昧良媛的容色太过沉溺,以致对近在眼前的傅瑶视若无睹。南昧良媛绕过身来轻巧坐于傅歆股上,软软腻腻地贴着他的唇边小声道:“陛下,您瞧,傅容华来了呢。”
傅歆头也不抬的淡淡瞥了傅瑶一眼,语气毫无波澜:“哦,你来做什么。”
傅瑶心下厌恶,只面上冷若冰霜地机械答道:“臣妾制了枣泥椰子糕想来奉给陛下,不成想臣妾来错了时辰。”
傅歆冲着南昧良媛眉间带春的调笑了一句,直引得怀中的美人儿笑得花枝乱颤。傅瑶有些恼怒地轻咳一声,傅歆这才随意地指了指面前的桌几道:“你把食盒放下就走吧。”
傅瑶心里浮起阵阵的怒意,一向身子健朗的她也在此刻胃子忽而翻江倒海,喉间更似有异物堵住了一般滞塞。身子已有些不听使唤的向下滑去,灵芝忙眼疾手快地扶稳了傅瑶。傅歆不耐地抬头望了一眼,眸目空洞地似抽走灵魂的驱壳,一言一句都是极为冷漠:“身子不舒服,无事便不必来金龙殿了。”
傅瑶的胃又一次传来痉挛般的抽搐,灵芝噙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开口:“陛下,傅容华这是害喜!”
傅歆为南昧良媛亲手剥了个葡萄笑着塞到她口中,毫不在意道:“害喜去找太医,朕也没办法。”
傅瑶轻拍了灵芝的手示意她噤声,独自撑着站稳了身子,面上更是清冷倨傲的笑意:“臣妾不敢再来打搅陛下,臣妾告退。”
夕梨宫。
傅瑶只感觉再也忍不住胃中的折腾,对着金盆一度想要作呕,却是无法得个痛快。半个时辰的干呕令傅瑶顿时没了支撑的力气,脑中却尽是方才缠绵悱恻的香艳。紫兰急急去太医院请了景泰来,把过脉后得知不过是心情郁结罢了。景泰为傅瑶开了些使人心平气和的药子,傅瑶强撑着吃了下去,半夜却又吐了出来。
傅瑶一吐药真真是吓坏了灵芝等人,紫兰拼了命的要去金龙殿请傅歆,却又被门口值夜的宫女拦了下来。傅瑶无力卧床,额间的汗水濡湿了飘零的碎发。傅歆,傅歆,他在陪别的女人欢好。
外头忽而下起了雨来,伴着春夜里的雷声使傅瑶难以安睡,一张俊脸也愈加苍白。傅瑶做过好多次这样的梦,在一个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伴着傅歆二人相拥而眠。偶尔被雷惊醒时,他□□的膛就靠在她的耳际,口中温声呢喃着那句早已被世人说烂了的誓言:“瑶儿,别怕。”
世间女子皆爱听情话,傅瑶亦不能免俗。
眼前的视线亦变得不再清晰,她尽力地挣开模糊的双眸朝一缕光源望去。那好似是一浮极为亲近而熟悉的明黄,傅瑶朝着梦里的那个人惨淡一笑地伸出手去,那人却始终绷着脸未能给她回应。傅瑶尝试着将纤细的手臂伸得更高,却见那一抹明黄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冷冰冰道:“朕说过不会过来,你便让你的丫头来金龙殿门口跪着,像什么话?”
傅瑶的心沉了下去。
她愣愣地抬头望去,不知是不是发了高烧令她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她还怀着他的孩子,是他在她耳边说过要她在给他一个孩子。他曾是那么欢喜,他…
傅瑶挣扎着干涩的咽喉费力起身解释道:“陛下…是臣妾身子不舒服,才叫紫兰去的。”
傅歆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就飘在上空,似坚硬的铁锤一记一记地凿在了傅瑶心上,每一记都带着血淋淋的伤处,痛不欲生。他说:“不舒服找太医,朕也没办法。”
傅瑶醒了。
冰冷的塌角还带着大雨倾泻后的潮湿,她从未意识到更为泛滥的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