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地步。
「我有個弟弟叫彭晨曦。那時,媽媽問我弟弟叫甚麼名字好。我說弟弟在早上出生,不如就叫早早,叫早早挺可愛的。」彭慧像是沒有聽到男孩的話,走到沙發那裏坐下,疲憊的身體靠在柔軟的靠背,聲音淺淺的自顧自說著。
她今天已經很累了。
身體累,心卻更累。
累得都不想再思考,去分析他的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
在那場一直持續至午後的歡愛後,文華摟著她說了個和男孩早前所說截然不同的故事。
沈喬陽這三年來在h城走私毒品,過得意氣風發。
就連侯家也想過把他招入麾下﹐三年來一直竭而不捨的找尋他。
只是沈喬陽本領高強,狡兔三窟,無論他們怎樣找也找不到他。
這一點和男孩一直說的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受雲頂控制截然不同。
文華把他說得這樣厲害,他怎會被迫給雲頂當手下三年,又怎會害怕被雲頂的人尋仇而不敢和她相認。
但她不想深究了。
有時候把事情弄清楚,可能只會令自己更煩惱。
做人糊塗點,日子也應該會快樂一點吧。
「怎料我一說完,他便哇一聲的哭了起來,哭得像快要斷氣似的。那時我在想這個弟弟真是不給面子,將來一定要好好欺負他來報仇。」彭慧看著低著頭,耳根紅紅的男孩,忍不住笑著說,目光瞬間被拉得遠遠的。
那時她其實是很不高興的。
不過讓她生氣的是那個討人厭的傢伙。
他說她沒文化,竟然會想出這麼土氣的名字。
那個名字有甚麼不好!
又有寓意,最重要是容易寫。
叫早早才十二劃,他卻說要叫晨曦。
晨曦這兩個字有多少劃,她也數不清,連那個曦字要怎樣寫她到現在還學不懂。
應該是日字旁再加個義氣的義吧?彭慧努力的回想。
「後來,晨曦長大了,其他小朋友常常說他是怪物。但是我知道他有世上最漂亮的眼睛,更有一顆最美麗善良的心。」她語氣柔柔的接著說。
晨曦有虹膜異色症。
那時鎮上的醫生說這病可能是遺存的,但對他的視力應該沒太大影響。
只是,晨曦的病和媽媽過去的愛情史不知怎樣會被人混為一談,一時間成了村裏茶餘飯後的話題。
愛情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
而那個叔叔並沒有這樣的勇氣。
叔叔不要晨曦了,也不要她媽媽了。
媽媽為此沮喪了很久,對晨曦也是不瞅不睬的。
那時候沒有甚麼小朋友願意和晨曦玩,他們不是說他是怪物,便是說他是沒人要的孩子。
但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有一顆最美麗善良的心。
有次晨曦全身髒兮兮的回來,衣服上還沾滿了泥濘。
媽媽當時的男朋友氣得拿起跟她手臂一樣粗的木棍追著他來打。
她看著哇哇哭叫的弟弟,看著一顆顆斗大的淚珠從那隻灰色的眼睛滑落,那時她不知怎麼會有勇氣擋在他身前。
幸好,慕凡及時按住了他,還有那快要落下的木棍。
後來,她才知道晨曦那天是去了堆石頭。
前些天雨下得很大,山上的泥漿夾雜著碎石把村尾那幾間房子淹了大半。
晨曦那天是為村尾那個老人堆石墻。
那樣善良可愛的孩子,她怎能不疼愛。
更何況,他還是她的弟弟。
男孩看著沙發上娓娓道來的女人,眼眶不自禁的竟生起了霧。
她說他有一顆最美麗善良的心。
那是彭晨曦,不是他。
那個善良的彭晨曦早己死了。
他殺人,走私毒品、明裏暗裏做過多少不乾不淨的事。
他,還算計他姐姐的愛情。
這樣的一個他,怎能稱得上是她口中那個善良天真的男孩。
真正天真善良的是sunny,是那個很像曾經的他的sunny。
他是作惡多端,本領高強的沈喬陽。
「那時我們還未跟著媽媽改姓彭,晨曦他總是嚷著要跟我們一樣姓沈,說要做我們真正的弟弟。」彭慧看著對面不為所動的男孩,心底有著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她又重新的振作起來,聲音也跟著輕快起來。
「其實是不是親生的又有甚麼差別,晨曦是我的弟弟,一直也是。」最後的那句,她咬得特別重。
無論他怎樣騙她。
又或是對她謀劃著甚麼。
他也是她的弟弟。
她是不會放棄他的!
「我很掛念晨曦,你可以……」柔柔的聲音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下「幫我找回他嗎?」才看著男孩笑說道,笑起來是熟悉的眉眼彎彎。
男孩伸手摸向左眼角,指尖上揣一隻薄薄的隱形眼鏡,眼鏡上瞳孔的位置還有著一圈淡淡的黑色。
用著沒有一絲阻隔的瞳孔,怔怔的目光看向對面漸漸模糊的身影。
淺灰色的瞳孔在這個小小的h城裏太惹人注目了。
他的身份,他做的事情,需要絕對的低調保密。
三年前他才剛滿十八歲,那天哥哥難得一臉正色的對他說他長大了,要學懂怎樣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男人。
那時他還不懂哥哥的話是甚麼意思。
直至早已成了殷奪的慕凡哥哥來找他,直到他差點死在亂刀之下,他才明白到哥哥離開時眼底裏一閃而過的深意。
那時,他來h城是有三項任務。
把那個叛徒斬草除根。
接管哥哥早年的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