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婶回过头来，说：“是温先生来了。”

厉慎行再抬起头时，温筠聿已经穿着一身呢子大衣，走进来了。

外面的风很大，温筠聿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

他站在门口看着厉慎行，瞳仁格外的黑。

厉慎行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

客厅里，丁婶将咖啡送到温筠聿和厉慎行的身前来。

厉慎行对着丁婶说道：“丁婶，你去睡吧。”

丁婶点头应了一声，离开了客厅。

厉慎行将咖啡杯推到温筠聿的身前去，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温筠聿定定的看着厉慎行，也没伸手去碰那杯咖啡，说道：“你知道这些年我心里在想什么，几个兄弟当中，只有你最了解我，既然你知道霍小漓在哪？为什么不告诉我。”

厉慎行猜到了温筠聿是来问这个的，倒也冷静的很。

厉慎行一边喝咖啡，一边揉着额角，理智的说道：“霍小漓不想见你。”

虽然明知这是必然，可温筠聿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厉慎行抬起头来，徐徐说道：“我的确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霍小漓的所在，她的日子很难熬，来找过我，寻求帮助……”

“找你？”温筠聿的音调微微变化了些。

厉慎行知道温筠聿在想什么，语气淡淡的说道：“是，你别忘了，她是黎绡的朋友，我没理由不帮她。”

“就因为她是黎绡的朋友，而你却要来瞒着我？”温筠聿不满的说道。

看着这样的温筠聿，厉慎行弯起嘴角笑了。

他印象中的温筠聿表面上一直是个不争不抢，心静如水的人。

但实际上，温筠聿这个人的野心大的吓人，脾气怪的也吓人，只是不了解他的人都觉得他是翩翩君子，温文尔雅。

只是，那些都是表象罢了。

他见过温筠聿是怎样从自己兄弟的手里夺下温氏，他见过温筠聿是怎么利用夏婉晴，保住温氏的同时，又让夏家对他甘愿臣服。

他更见过，温筠聿是怎么报复霍正凯一家，连条活路都不给自己的仇人。

他更见过温筠聿是怎么在意亲人，对待他同母异父的精神病姐姐。

温筠聿是性格是多面的，而往往正是这样人，不容易被人了解，可厉慎行却格外的了解他。

厉慎行并不逃避温筠聿的注视，看着他说：“霍小漓在最难的时候，的确走投无路来寻求过我的帮助，她母亲倒下了，她需要一笔钱来给母亲治病，我借给她了……我借给她并不是因为她是霍小漓，而是不能见死不救。”

“这件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厉慎行安静的看着坐在面前的温筠聿，许久以后，他才说道：“告诉你？然后看着你对霍母赶尽杀绝吗？”

闻言，温筠聿怔住了。

的确，就如厉慎行所说，温筠聿在霍小漓的眼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悲的是，就连厉慎行也认为他就是这种人。

而更可笑的是，当下温筠聿竟然无话反驳，无话可说……